看老爷这架势,似要杀人,姜妈妈果断的也退了下去,去搬救兵。
韩氏从没见过老爷这种可怕的神情,当初她放毒蛇,老爷也没这般怒气冲天,加上她原本就心虚,一时间,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老……老爷,出……出了什么事?”
李敬贤指着韩氏:“你给我跪下。”
韩氏两脚发软,扑通就跪了下去,问都不敢问,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印子钱的事露馅了。
李敬贤扭头去开放在床头的柜子,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没有,又去开衣柜,把韩氏的衣裳一件件全扔了出来,最后在檀木箱子里找到一个红漆鎏金雕海棠花图案的匣子。
“把它打开。”李敬贤把匣子扔到韩氏面前。
韩氏终于撑不住瘫在地上,面无人色,她借印子钱的契据可都在匣子里,老爷必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可是,是谁说出去的?这件事她进行的极为隐秘,府里也就姜妈妈和孙先生知情,孙先生已经离开了,姜妈妈是绝对不会说的,是谁?是谁?
“我叫你打开,听见没有?”李敬贤大声吼道。
韩氏打了个哆嗦,抬头哀哀切切的看着老爷:“老爷,你是要做什么?”
李敬贤恨声道:“你是要我拿斧头来劈,还是你自己老老实实打开。”
韩氏心知今日过不去了,她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颤抖,不可抑制的颤抖,她抖抖索索的摸出钥匙,插了半天都没能把钥匙插入锁孔。
李敬贤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知道韩氏把所有要紧的东西都藏在这匣子里,若是待会儿打开,果真有那些东西,他就亲手掐死她。
“咔嚓”一声响,锁开了。
李敬贤一脚踢翻匣子,里面滚出几根金条还有几份文书还几张薄纸。李敬贤瞄了一眼,弯腰捡起那几张纸,一张高达二十万两白银的借据赫然眼前,李敬贤匆匆扫过,二十万两白银,月利六千,期限半年,落款签字韩秋月,并有鲜红手印,再看第二张,五十万两白银,月利三万,期限半年,同样是韩秋月的落款和手印……李敬贤也开始发抖了,他又捡起地上的文书,翻找一边,发现这间大宅的房契不见了。
“房契呢?这些你又做何解释?”李敬贤抖着下唇,声音控制不好,有点破嗓。
韩氏动了动嘴唇,在想,要如何解释才能让老爷不那么生气。没等她想好,只觉喉咙一紧,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说……”李敬贤掐住她的脖子,逼问道。
韩氏被掐的喘不上气来,艰难道:“我说……我说……”
李敬贤松了两分劲,警告道:“你若是敢有半句虚言,老子今天就灭了你。”
韩氏哪里还顾得上组织语言,哀声道:“房契抵押了,老爷……妾身只是想多赚点银子,好给明则也置办一份像样的产业,明允拥有那么多,明则却什么也没有……大家都说开矿山好赚钱,所以妾身就找门路参了几股……”
李敬贤挥手一把巴掌扇过去,将韩氏扇出老远,摔倒在地上。李敬贤气的脖子粗,额上青筋都爆了起来,指着韩氏咬牙切齿道:“所以,你就把家里的积蓄都投了进去,还把宅子抵押出去借印子钱?愚妇,简直愚不可及……”
李敬贤来回走了几步,又骂道:“你胆子真不小啊你,能干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敢学人家开矿山,把所有家当都砸进去,你当老爷我是死人吗?我问你,那矿山呢?”
韩氏呜咽着:“赔了,卖了,卖了……二十三万。”
李敬贤出离的愤怒,上前两步就想一脚踹死这个贱人。
韩氏连滚带爬的躲开了去,缩在角落里哭:“妾身也不想这样的啊!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你还有脸说你是为了这个家?你败光了家产,又把主意打到明允身上,叫我豁出老脸去说动明允,什么重置产业,都是屁话,你分明就是想把铺子买了,好拿去填补你的亏空,贱人,贱人……当初我就不该心软许你重新进门,你个扫把星,你毁了本老爷的前程,毁了本老爷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李敬贤上前一把扯住韩氏的头发,往墙上撞。
“救命啊……杀人啦……”韩氏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李明则得到消息,一边命人火速去告知李明允,自己慌乱的穿衣穿鞋。
姜妈妈思忖着若是印子钱的事暴露,只怕大少爷去了也没用,眼下能镇得住老爷的就只有老太太了,可老太太还病着……一番挣扎,姜妈妈一咬牙又跑去朝晖堂。
李明允和林兰一直坐等宁和堂那边传来动静,果然,消息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