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面上一窘,小声道:“哥,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嫂子其实也是关心你的,就是她的眼光……”林风想解释一下,免得妹子往心里去。
“你小声点,就不怕嫂子听见跟你闹。”林兰忙压低了嗓子警告他,屋子里那个心眼比针鼻还小,要是被她听见哥说她眼光不好,肯定又要闹的鸡飞狗跳。
林风忙缩头,心有余悸的回头瞅了瞅那扇门,再不敢说话,大口大口的啃着馒头。
林兰暗暗摇头,姚金花会为了她好,打死都不信,也就哥这样的老实人才会信,要不是怕哥夹在中间难做人,她早就跟那懒婆娘干上了。
第2章 吃闲饭的人
兄妹二人吃过早饭,天也亮了,姚金花还赖在床上,林兰送哥出门后,就在院子里切晒干了的草药。
“哟……林兰今儿个在家呢!”
林兰抬头一看,是王媒婆,站在篱笆外笑的跟朵菊花似地,嘴巴咧的能看到臼齿,眼睛眯成一条线,眼角的皱纹绝对可以夹死两只苍蝇。
林兰翻了个白眼,故意东看看西看看:“一大早的我怎么听见老鸹叫。”
王媒婆敛了笑,嘴角微微抽了两下,讪讪道:“林兰姑娘,你嫂子在家?”
林兰冷哼一声,说:“你找我嫂子作甚?我嫂子又不要再寻人家了,这没你什么事,王媒婆请回吧!”
王媒婆做这一行数十年,配成佳偶寥寥,怨偶倒是无数,早已听惯了冷嘲热讽,连扫帚、菜刀也是见识过的,媒婆的行当练的不仅是嘴皮子的功夫,还有脸皮的厚度,由于风评不佳,现在很少有人请她保媒,好不容易以前的老主顾愿意关照她的生意,她岂能让人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哟!林兰姑娘真会说笑,我今儿个可是专门为你来的,快请你家嫂子出来吧!”王媒婆说着自己动手开了篱笆门。
林兰提着切草药的菜刀,三两步冲到王媒婆面前,叉腰挡住去路:“一、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谁也别想插手,所以用不着你王媒婆;二、你王媒婆名气太大,人称火坑推手,所以,不敢请你王媒婆;三、你前阵子给春芳说了个二傻子,把陈亮叔气了个半死,陈亮叔可是放出话来,见着你王媒婆非得扒了你的皮,你要是再不走,我马上去通知陈亮叔。”
王媒婆见林兰气势汹汹,手里的菜刀明晃晃,再想到陈亮那个倔老头,不禁打了个哆嗦,嘴角一抽,咧出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林兰姑娘这是打哪听来的闲话,春芳的事是个误会,那个二傻子只是老实木讷一点,可不是真傻,是陈老头他自己说要给春芳找个老实本分的,我王媒婆做了几十年的媒婆,从来都是凭良心说话的……”
“这些话,你留着跟陈亮叔去说吧!我可没工夫听你瞎扯,哟!说曹操曹操就到,那边不是陈亮叔么?哎……陈亮叔……”林兰把脖子一梗,挥舞着菜刀大声喊道。
王媒婆吓的,忙道:“林兰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要办,我先走了,改天再来啊!”王媒婆转身就跑,脚下一不留神被颗石子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顾不得呼痛,头上的大红花掉了也顾不得捡,速度爬起来一溜烟跑出了涧西村。
林兰看着迅速消失的王媒婆不禁咂舌,竟不知,逃命也是王媒婆的强项。
姚金花在屋子里睡得昏天暗地,正梦见林风给她弄了只肥嫩的烧鸡,她掰了只鸡腿,刚要啊呜一口,就被林兰的喊声给惊醒了,到嘴边的烧鸡飞了,姚金花火冒三丈,一咕噜爬起来,开了半扇窗,骂骂咧咧:“作死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种地不出秧的坏种……”
林兰听了也不恼,故意大声对着空气说:“村长好啊!我哥上山打猎了,啊……您问刚才谁在骂人?哦!是我嫂子,嫌我干活动静大了点,吵着她睡觉了。”
姚金花闻言,满头黑线,这个死丫头,在村长面前胡说什么?这让她的脸往哪搁,姚金花嘴里嘀嘀咕咕咒骂着,连忙披了衣裳起来,得赶紧在村长面前亮个相,以示死丫头在说谎。这个涧西村,唯一能让姚金花犯怵的就是村长了。
“村长……”姚金花头都来不及梳,就着脸盆里的水抹了下头发,从屋里冲了出来,可院子里哪有村长的影子?就一个林兰坐在小板凳上切草药。
姚金花眉头一皱,瓮声瓮气的问:“村长呢?”
林兰头也不抬:“走了。”
姚金花气愤难平:“你怎么跟村长说我在睡觉,你安的什么心啊?”
林兰的大眼睛眨啊眨,无辜道:“怎么是我说的呢?不是嫂子自己喊的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林兰捏着嗓子学着姚金花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