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子,上吊,还跳楼。你去外面问问,谁家的孩子会这样顶撞父母。不听话的话就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家, 我赚钱买的房子。”
想争辩自己早就不再需要父母的支援,却又想起脚下的这条路根本离不开家人的要求与打点。从出生开始,从被养育长大起,已经脱不开关系了。
她感到头痛欲裂:“真想回到小时候。”
这句话似乎触动冰山,竟然惹得泽仁普措也迟疑。
他问:“什么?”
“小时候是人生中唯一快乐的时候,可惜再也不会有了。”白玛将脸埋没进黑影里去。
长久的缄默如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冲刷海岸。
白玛退出去前,泽仁普措说:“至少你还有那种时候。”
天渐渐亮起来了。
医院走廊上人满为患,却充斥着教堂礼拜前别具一格的氛围。叫号,病人出入,一切平稳有序。
接过病历本,已经不算陌生人的医生笑着说:“怎么今天还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话音未落,先噤声的是一旁打下手的实习生,随即连带医生本人也沉默。
气温已经不低,这时候还系围巾、戴口罩、套着连衣帽,刚才在走廊,已经足够令人吸引眼球。反倒白玛看起来像陪护,乔奇祯才是病患。
“这是在录什么综艺?”这位医生第一次诊治白玛时才刚怀孕,如今已经快休产假,很冷静地问,“隐藏摄像机?”
“呃,”她条理清晰,正处于平稳而坦荡的间歇期,“不是……”
白玛第一次挂号是和白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