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的那根弦也一直在紧绷着,一整天,没放松过。
他对父亲这个词的理解很模糊,童年的记忆所剩无几,倒是长大后,对父母的怨念憎恶与日俱增,到后来,甚至到了站在面前都不愿喊上一句的程度。
只是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父亲这个角色真的会有可能从此远离他的生活。
想到这里,像是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浑身上下都透着刺骨的寒冷,他觉得难以接受,不可想象。
“你爸现在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我打电话问下傅川,他爸不是认识挺多医学界大牛?我让他帮忙联系联系。”周祺说着拿出电话,短暂的交流之后,安下心来,“傅川说叫他爸问问,你放心,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宴柯侧首看他一眼,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于疲惫中轻吐出一口气,认真的同他说:“谢谢。”
自宴长丰出事以来,能联系的各国在心脏病这方面的专家都被宴柯请到了国内。
只是宴长丰的情况,还是一天天的恶化下去。
上次手术成功后,都放松了警惕,原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好转,没想到隐患早已经暗暗埋下,就等着大家放松的时候炸的每个人都猝不及防。
周祺忽然问:“你告诉她了吗?”
宴柯微怔,摇头道:“没有。”
“为什么不?”
宴柯没说话,周祺于是问:“你是怕她不愿意,觉得你自己,乃至于与你有关的一切她都不在乎,所以你退缩了,与其伸出脸让她狠狠打一巴掌,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