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茂跟了魏濯挺多年,见惯了殿下对九公主的爱搭不理,九公主毕竟年纪小娇气一点也是应该的,但自家殿下那些年的做法在他看来还是很过分。
亏欠那么多,眼前又站着纱层遮掩不见日光的九公主,他便想当个好人把鸽子归还给人家。可是,分明感觉到了身侧主子的腾腾杀气。
“殿下,九公主是无辜的,您莫要把阮小姐失踪的火气牵扯到她身上啊!”江阳茂担忧道。
魏濯握着剑柄,眼底晦涩如织,摸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阳茂替九公主捏了一把汗:“殿下,阮小姐会误以为您跟九公主旧情未断的,咱们赶快走,何敬还在狱中等着给殿下坦白呢,咱们去晚了他撑不住那口气可怎么办!”
魏濯淡下心思,拂袖而去。江阳茂捏着手中的白鸽,往后退,一直退到阮阮跟前,隔着纱看不清里面的人事什么样,便弯腰行了个礼:“九公主万福金安。”
说罢,他把鸽子放进喜蕊手里,忍不住地提醒:“天下之大,笼子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九公主来说,姝仪宫或许是人间净土,以后走路注意些,可千万别再碰到瑾王殿下了。”
阮阮隔着轻纱,微微点了下头,江阳茂才安心离去,只是可怜了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被关了几年后也听得别人劝告了。
离殿下远点也好,总不能在他这里耽误一生。
牢房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即便是燃了好几盏蜡烛,也是浑浑噩噩的景象。
魏濯顺着台阶下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疲倦沉重,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何敬瘦弱,被绑在木架上,头发缭乱,泪痕纵横,这是施以酷刑时没忍住的热泪,旁边是一桶盐水和一个架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凶狠硕大的刑具,让人眼皮子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