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淮阳王再次归隐眞州时,依然经常如他在眞州的年月一般,流连在灵泉镇的北街里。
那北街到了夏时午后,蝉儿长鸣,枣花开得正艳,院子传来了炖萝卜的清香。
崔九虽然人到中年,却如醇酒沉香,愈加显出味道,只一身宽松长袍,便显出说不出的儒雅韵味。
坐在这样的儒雅之人对面的,却是位美艳得看不出年纪的妇人,一身藕荷短衫,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耳垂处两颗水滴般的珍珠晃动,显得脖颈细白如雪。
只是这幅仕女美图里的佳人,眉头微微锁起,似乎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只瞪眼看了看手里绣成鸭子的鸳鸯帕子,发现自己的绣功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地没有什么长进。
她飞快地抬眼看了看对面对面装模作样敲打算盘的谪仙,发现他半天都不抬眼看自己一下,终于忍不住一肚子的脏话了,大声道:“别在那装认真了好吗,摄政王?我都替你累得慌!”
崔行舟慢条斯理地抬起头,举了举手里的账本道:“你可说了,只要我替你理好了账本,你就不气了!”
柳眠棠一扔手里的帕子,挑起柳眉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亏得我以前逢人便夸你待我真诚,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大骗子!”
人啊,千万别做什么亏良心的事情,不然朗朗苍天饶过谁?
可恨崔贼,趁着她忘却与他三年时光的功夫,竟然撒谎无数,当初领着她重回北街时,竟然骗她当初垂涎他美色不能自抑,乃是夜袭于他,迫着他失身就范。
为了勾起她的回忆,他非要跟她演练一下当初强迫他失身的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