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来了好吃好喝倒也罢了。这燥热的天气,难耐的病苦都将谢高人的脾气挑唆起来了。
柳眠棠和赵泉步入内庭时,只听到有老者正在中气十足地开骂:“瘟杀的淮阳王,竟将老夫弄到这等穷山恶水之地!就连圣皇先皇找寻老夫造船时也是客客气气的,他算个什么东西,就知道整日派人来催图纸,我便是一直病着,连个船帮子,都不给他画!”
镇南侯挑了挑眉,摇着扇子走了进来,道:“谢老,您动这么大的肝火,仔细内火更盛,一时半会也泄不出去。”
谢大匠一旁的弟子打量着他道:“你是何人?”
赵泉道:“眞州镇南侯赵泉是也。”
他的不务正业,在京城也有名望,而能寻赵泉问诊切脉的也大都是达官显贵。谢大匠也听闻过镇南侯的名声,自然也知道他医术了得。
眠棠在一旁瞧着,看这位先生红光满面,还在那吃着北海特产的荔枝和庵波罗果子呢!
虽然这位谢先生脾气臭,嘴更臭,可是现在北海离不得他,就算他摆架子骂人,也得忍着。
柳眠棠觉得自己现在表明身份的话,有些尴尬,毕竟方才谢先生还在大骂淮阳王混账。
所以只冲着赵泉使了眼神,示意他莫要说破自己的身份。
眠棠来北海后,就抛弃了锦衣华服,随着当地女子的风俗,穿些轻薄的短裙。所以谢大匠虽然也看了几眼这位美艳异常的女子,却也只当她是赵侯爷的贴身姬妾婢女一类的罢了。
赵泉诊脉之后,确定了谢先生真没有什么大事,那泄症也不甚明显,不过是吃几包止泻药就好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