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泉一来北海便在医棚里从早到晚的看病,每日累得跟三孙子一般。晚上偶尔独坐庭院,看着天边晚霞,一时都有些回忆不起来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吃饱了撑的,才要来北海的。
见挚友淮阳王归来,赵泉一时心绪起伏,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话涌到嘴边又是说不出来。
崔行舟并未深问,只让莫如拿来自己珍藏多时的西北烈酒与挚友共饮。
三大碗进肚后,酒壮怂人胆。赵泉这几日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稳重浑然不见,只差扑进行舟的怀里大哭了,只一五一十地说出了遇险那一夜的经历。
崔行舟初时还泰然听着,等听到柳眠棠只穿里衣入了那倭人首领的帐子里时,脸便黑绿了,只一仰脖子便饮下了一海碗的烈酒。
不过镇南侯爷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涕泪横流到:“县主以前何等温婉贤淑的玉人,可自从跟了你,近墨者黑,竟然也杀起人来不眨眼了。那么大一颗的脑袋,说砍便砍了,吓死人也!”
崔行舟阴沉着脸道:“她是土匪陆文!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赵泉眨巴眼睛,他一直在眞州,虽然听了些影说柳眠棠为匪,却只以为是因为她曾经在仰山寄居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而已,但还真不清楚柳眠棠的真实身份。
现如今听崔行舟确凿地说起,侯爷打了个酒嗝,顿时酒醒大半。“她……她……她是仰山陆文?”
崔行舟却已经懒得再说话,只腾地一下子站起,准备回家审匪去!
赵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嘴大似乎说漏了什么,只在后面高喊:“九爷!万万莫要跟你家王妃说是我说的!你们夫妻二人吵架,可别带累了我!我……我明日便要回眞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