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棠笑了笑:“当初姐姐是他家的儿媳妇,我们淮阳王府都没怕他家,怎么现在还能因为他家瞻前顾后的?”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下人又来禀报说是庆国公府来人要接锦儿了,没等崔芙开口,眠棠就吩咐道:“去,跟庆国公府的人说,锦儿病了,怕见风,今日是接不得了,等什么时候我们淮阳王府告诉他家病好了,再来接吧。”
锦儿能吃能喝,当然没病,可是既然庆国公府的人不修口德,什么都跟孩子说,那还是别来接了。
那庆国公府的人去接锦儿,却碰了满头灰,便灰溜溜地回来禀报了。
庆国公夫人盖氏听了,气得一扔手里的茶盏道:“他淮阳王府好生霸道,难道是忘了,这是我们庆国公府的嫡孙寄养在他家,怎么还有不让我们见的道理?”
一旁的庆国公倒还算明白些道理,冷哼一声道:“以前他家都让见,为何现在不让,你也不想想你做的事情,非要在黄毛小儿面前搬弄是非,竟然让他跟崔芙说莫要改嫁!你当淮阳王府里的都是傻子不成?锦儿说了,他们必定猜出是你在搬弄是非,岂会舒服?”
盖氏听了,不服气道:“说起来,都是因为淮阳王色迷心窍,竟然娶了个土匪出身的女子入门。想当初,崔芙嫁入我们家来可一直都好好的,就是回了一趟娘家,受了那女匪头子的挑唆,便闹着跟我儿子和离!他们淮阳王府里也没有个顶门立户的老人家,我们郭家受的委屈,竟没有地方说理去。”
庆国公斜瞪了她一眼道:“若不是你找茬,让崔芙滑了胎,他家怎么会提和离?而且你得给我想清楚,现在淮阳王在兵司里越坐越稳,万岁倚重着他,宫家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你这般凭白再得罪崔家,他家可不会拿咱家当亲戚相待了。赶明儿挑个日子,趁着能跟崔芙碰面时,你须得跟她赔个不是,将这件事儿折过去。”
盖氏却不认得庆国公的想法:“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嫁入我们郭家这么久,难道没有半点留恋?我儿子也是一表人才,并非那些油腻俗物。也许她也后悔当初太冲动,想着要跟我们儿子破镜重圆呢。”
庆国公这次倒是希望自己夫人说得是真的。
现在朝堂上乃是三足鼎立之势。万岁的东宫旧部,皇太后以及宫家暗撑的绥王一党,还有就是淮阳王的眞州一派。
可惜他庆国公府哪一派都靠不上,儿子的前途晦暗不明,若是能跟淮阳王府恢复姻亲,就再好不过了。
第132章
庆国公府在失去儿媳崔芙后,陡然觉得她并没有先前觉得的那么不堪,于是又萌生复合之意。
毕竟这对曾经的夫妻间还有个孩儿,崔芙若是感念旧情,他们郭家再说些软话,表达下歉意,说不定就能挽转回来呢。
庆国公府算盘打得啪啪直响不提,这边楚太妃进京的路上那是火急火燎。
崔行舟向来是主意大的,竟然一直隐瞒着崔芙和离的事情不说。直到半途,才让前去接应的管事缓缓透漏了些情况。
楚太妃登时有些发懵,只觉得自己当初实在不该留在眞州,任着一双儿女去京城里作妖。
若是她在,可不能这般任性地让女儿和离了……可是关于柳眠棠的出身,也……也太离谱了吧?
“姐姐,你看我就说吧,你还不信,现在都印证了我所言非虚吧?”
说话的正是廉楚氏。
她的女婿五爷崔行迪在靠近京城的庆丰镇买了田庄和商行,跟友人合伙做了些买卖营生,最近做得风生水起。
所以就在崔行舟进京不久,崔行迪也离开眞州去庆丰镇打点生意去了,只留下新婚的妻子廉苪兰独在家中。
老五成亲后,便自立府门,并不跟王府公中同过。偌大的王府只剩下楚太妃一人,未免孤单寂寞,只能勤奋参加各种茶宴感受下人间热闹。
一来二去,原本几乎断绝的姐妹情谊又捡拾起了几分。
楚太妃原本就是个对妹妹狠绝不起来的人,只不过现在跟廉楚氏相处起来,再不像以前那般言听计从就是了。
前些阵子,廉楚氏突然神秘兮兮地来说崔芙在京城与郭家和离了。楚太妃还当妹妹搬弄是非的老毛病又犯了,压根不信,还狠狠申斥了她一通。
后来说得就更离谱了,她竟然说儿媳柳眠棠竟然是匪头子陆文!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当时气得楚太妃又给妹妹翻脸了。
可是后来,从京城里回来的人竟然也这么说。
所谓三人成虎,慢慢的楚太妃心里也有些不落地。可又不好直接写信问儿子,崔芙和离没有?柳眠棠以前可曾打家劫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