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进去先跪下向王爷请安,却半天不见淮阳王抬头,只能忐忑跪在那里。
直到好半天,淮阳王才抬起头,淡淡道:“陆先生怎么还跪着?快快请起。”
陆羡知道,淮阳王这是在给他下马威。可他一个升斗小民,在这样的尊显的王爷面前,算得了什么?只能赶紧谢恩,却不敢真的起来。
崔行舟挥了挥手,叫莫如端了一把椅子过来让陆羡坐下。
陆羡这才起身,屁股担了椅子的边,堪堪坐下。
崔行舟很是平易近人地问了问陆羡先前的伤势将养得怎么样了,又问了问陆府老人的身体可否康健。
待得家常聊得几乎无话可说时,陆羡首先耐不住道:“小民的外甥女不懂事,叨扰了王爷甚久,今日小民寻思着便带她回去,免得耽搁王爷静休。”
崔行舟笑了笑:“她心挂着本王的腿伤,才来看我,算不得叨扰。我养她也非一日两日了,也不差这么几天……”
这话说得,就不知道让人怎么往下接了。陆羡硬着头皮,也不接这话茬,接着道:“若是无事,小人这便告辞,带外甥女告退了。”
崔行舟靠坐在椅子上,长指敲打着桌面道:“听闻陆家近一段日子来媒婆不断,陆先生这般着急回去,可是要继续给眠棠相看?”
陆羡心里一惊,奇怪淮阳王竟然知道陆家的动向。他有点咬不准淮阳王的意思,只低低道:“那倒不是,就是怕家里的老人着急……”
崔行舟点了点头:“那就好,别人不知,不过陆先生却是知情的,眠棠跟我不过是差了拜天地的夫妻。两年的夫妻恩爱岂能让人说忘就忘?她安安稳稳地在陆家还好,可有人若是不声不响地将她嫁了出去,叫本王的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