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棠被他气直张嘴,瞪着眼儿问:“那王爷倒是说说,以后咱来还有什么买卖可谈?”
崔行舟其实也没有想好,可他就是不想跟眠棠一拍两散:“我们俩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岂能所散就散?你总要给我些时间想想……”
眠棠虽然拼命提醒自己,眼前的这位是王爷,得罪不起,可是她当初跟他分手的时候,心里也憋着一股子火气。
她现如今是忍了又忍,到底憋不住道:“不是,民女就闹不清楚了,王爷要想什么?是想你到底是哪里吃亏了?民女虽然手脚粗苯,但是当初服侍王爷您,服侍的还算殷勤吧?就算民女容貌不堪,不配碰王爷的金身,却让王爷喝了兴烈的补酒,失身给了民女,是民女的不是。可后来看王爷起不得床的样子,也……也不像很勉强啊?既然没有吃亏,王爷能不能高抬贵手,别跟民女计较那些三两二钱的事情了?”
崔行舟绷脸道:“岂止三两二钱?哪有你这样的女人?既然知道失身给了我,却想着要嫁给别人!这像话吗?你什么都知道,却生怕自己吃了亏,只卷铺盖一走了之,这不是逼着我娶你做正妻?”
眠棠被他说得气着了,当下伸出了手指,指天发誓道:“我!柳眠棠!对天发誓,这辈子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绝不会想着嫁给……呜呜……”
眠棠的毒誓还没有发完能,就被崔行舟给堵了嘴。
他倒是忘了这小娘子的嘴有多么毒,这样恩断义绝的话也说得出!
一时间,两个人的唇舌再次挨在了一处,待得分开时,眠棠再次微微细喘,却也不再说话,只沉默转过身去躺,后背冲着崔行舟。
崔行舟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拉近一些道:“咱俩当初分打得太匆忙,你就当我后悔了,无论以后你我是和,还是分,都得容些时间。我这边的事情快要了结了,等到进京时,会路过西州,到时候我去拜访你外祖父可好?”
眠棠被他拉得转了身,看着眼前的男子。
平心而论,他长得真好,不是单纯的英俊华美,而是从内而外的气质端雅,贵气逼人。
经历过这样的美男子,再看别人都有些味同嚼蜡。
可是眠棠不想跟他扯下去了,只老实道:“我外祖父身子不大好,不禁气。请王爷莫要去打扰他。还有,我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傻乎乎的没有见识,被你三言两语就哄得做你的外室情人。我若是个贵女公主,倒是能像王爷说的那般,跟你慢慢的分,大不了只当养了面首消遣着玩。可惜我只是个平头的百姓,没有什么肆意妄为的余地,也跟王爷闲扯不起……”
崔行舟有点被那一句“面首”给气着了,斜着眼儿问:“想不到你的志向倒是大,怎么个消遣法子啊?”
眠棠不想跟他抬杠,径自起身下了床,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暖炉子烘烤得差不多了,便转入屏风后面换,然后探头问他:“我一会是等着被人押入监牢,还是自己再游回去?”
崔行舟瞪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就在眠棠以为他要叫人押送她时,才开口道:“你既然来一趟,就将好人做到底,我腿伤得难受,那些当地请来的侍女手粗,你照顾我几日,待回转京城时,我带你一并会西州……不然的话,你就坐囚车回去!”
这一句话,算是将眠棠钉死在这别馆里了。
不过说是让她照顾他,倒不如说是他看着她的用药情况,那药膏定时定量地用后,眠棠萎缩的手脚筋的确是长好了不少。
崔行舟身边有个江湖郎中,看上去年岁很大,也不知道崔行舟是从哪里请来,倒是有本事的。据说眠棠药膏子里的草药,也是这个郎中寻访来的。
当眠棠的手脚筋蓄长出来时,那郎中就用银针挑拨着手脚筋,将它们慢慢接上。
等接上手脚筋时,那手脚处都上了夹板子,不让眠棠乱动。
眠棠就这么的日日闲躺,由着李妈妈做着各种吃食将养,倒是将这些时日来瘦削下去的肉,全都补齐回去了。
至于镖局里的事情,眠棠联络到了镖局的伙计,让他们将账目送到幽州的客栈来,再由芳歇送到行馆来。
只是手脚上了夹板,敲打起算盘来甚是不便利。
崔行舟看她用一根手指笨拙拨弄算盘的样子,伸出长臂,就将算盘拿了过来,长指飞快波动,愣是将算盘拨弄得如上古名琴一般,行云流水,嘈嘈切切。
不消片刻的功夫,账目也替她梳理得明明白白了。
眠棠好奇地问他,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可是崔行舟却瞪了她一眼,也不搭言。
只是有一样,叫眠棠放心不下。那个老郎中既然医术那么精湛,为何崔行舟的腿总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