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棠听了,也不甚在意道:“不卖也没关系,我初来此地,不过是听风水先生算了一卦,你若出个公道的价格,我便省事买下,不然我还要再打听打听,最起码得知道街上都是做什么生意的,不然有犯冲的营生,岂不是晦气?只怕转手卖店铺都卖不出去呢……”
听她这么一说,那恶邻满脸的横肉突然带了几分为难:“我看小娘子你也是个爽利之人,说实在的,之前也有人出价。可不像是诚信买的,着实让人厌烦。你若诚信买,且坐坐,我这就同我婆娘商量一下,看她愿不愿意。”
方才柳眠棠看似无意的话,着实戳了这位的痛楚。现在隔壁挂着的还是炸糕的店的旧招牌,再过几日牛头马面的纸货一摆出,他的店铺大受影响不说,恐怕连接手的下家都没有了。趁着这个外乡女子摸不清头脑,作价卖给她,自己再另寻新铺才是正经!
最后,李妈妈眼看着柳眠棠一路唇枪舌战,竟然是以跟炸糕店差不多低价格,盘下了这家店。
现如今她也是看懂了柳姑娘摆下的迷魂阵。她这是一开始就打着买下相邻的两家店铺,然后再打通合在一处的主意啊。
虽然买的是两间,可是因为实在太便宜,和在一起都很合适,就算搭上改建的费用,也比别处的旺铺便宜。
当柳眠棠终于将两份地契都拿到手时,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对李妈妈道:“幸不辱使命,总算买下了铺子,我看过了,这俩家原来也是一家宅子,隔墙应该后加的,原屋主一分为二卖了两份。所以拆掉也应该很省事,待洗刷粉饰一番,夫君就能用了……而且……”
她指了指店铺后的河道接着说:“那日听街坊们说,淮阳王近日兴修水利,我们店铺后面内河会通往新修的运河,以后船只往来更加方便,运送货物都不用骡车颠簸了,也省得瓷器金贵,被颠簸破了。”
李妈妈默默无语地听着,可是心内着实有点佩服这小娘子了。虽然她的针线活儿没眼看,但的确有些经商的头脑,这店铺选买得甚是高妙。
可惜,她的夫君并得真正的商贾……想到这,李妈妈突然微微叹了一口气,真心可怜起这个无靠的聪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