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予握紧了方向盘。
十八年的市井生活和两年的牢狱之灾,让他养成了一副混不吝的性子。监狱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摸爬滚打的那两年里,江泽予在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中学会了一个道理。
对付这世界上的恶,不能心存半点善。
他自知不是个好人,他也不想成佛。他有要保护的姑娘,他得握紧手里的屠刀。
-
北京城郊某处私人疗养院。
病房里,阳光被厚重的挡光窗帘隔断,房间里开着灯,灯光惨白。
病床上躺着个穿条纹病号服的青年。那青年的皮肤有种诡异的白皙感,他的眉毛不浓,单眼皮、脸颊上没有多少肉,以至于原本就过高的颧骨有种形销骨立的味道。
青年饶有性质地打量着病房里的一切,摸一摸柔软丝滑的被子,又凑过脑袋去闻了闻床头柜上放着的各色水果,表情单纯好奇到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可他很快就厌倦了,嘴角的半分笑停住,片刻后骤然收起。他不笑的时候,那双单眼皮的眼睛眼尾明显上吊,再加上高颧骨和薄唇,明明不算难看的长相显出几分刻薄和阴森气。
半晌后,青年突然站起身,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而后将挂在床头的输液瓶狠狠掼在地上,又像是没出够气般把床头柜上的水果和吃食也一并扫到地上踩了个稀烂。
直到满满一盒草莓和车厘子被踩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才气喘吁吁地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