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着嗓子对他说“谢谢”,而后挂了电话。
像他们这个年纪、这个地位的人,惯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可是贺铭却轻易地感同身受了——外表再坚硬的成年人,内心深处都有他难以承受、视为禁地的一方柔软,绝不容许被人伤害。
贺律师靠站在饭店的门边,目光沉沉地看着这操蛋的俗世。十二月的北京城正在下雪,鹅毛一般轻轻落地,偶有几时又被狂风卷起三两米高。
——在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着他难以启齿的疼痛与疯狂。谎言原本是恶的代名词,可很多时候,却是溺水的人赖以生存的唯一浮木。
贺铭乱七八糟地想着,手里下意识地拨通了韩寻舟的电话。对面人一觉睡到中午,脾气很臭:“……老公你干嘛啊,让我再睡会儿的!”
浮木难寻,还好,他已上岸。
-
十五个小时时差之外的黄刀镇,晚上九点半极光越发亮眼,蓝绿色光芒透过落地窗依稀照亮了半扇客厅。
男人脱力般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的指尖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