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的薄西装还带着他的体温,散发着很好闻的男士古龙水的淡香。
任勤勤的脑袋因是承接雨水的第一线,现在正像一眼泉似的淌着水,把西装浸湿了大片。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小陈察言观色,也不多问,将车掉了个头,又朝着宜园而去。
车内气氛幽静中透着诡异。沈铎打从上车后就一直低头看平板电脑,当任勤勤这个大活人不存在。
任勤勤越发觉得不对劲,情绪也全变了味。
本来吧,少年人热血沸腾,感情激烈,中二病正处于发病高峰期,就爱干点出格的。
情绪一上头,冒着大雨一口气走出十里路,迎着寒风飙热泪。不仅发泄了情绪,又感动了自己,还能满足了表演欲。
可等冷静了下来,尤其是旁人对你还爱搭理不搭理的,你就好像表演了七八个精彩的徒手后空翻后却没点半掌声,被尴尬地晾在了舞台上。
任勤勤今晚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又冷又饿,小宇宙也燃烧完了,像堆废料似的缩在后座一角,有些自我厌弃。
她平日里看着个子不矮,肢体修长舒展,可此刻却能整个儿蜷在西装外套里,只露出一截黑发。
平板电脑上的报告,沈铎看了几分钟都没翻页。
眼角里,那一团衣服包颤抖个不停。衣摆下露出两个小巧的脚丫子,被黑色皮座一衬,白得刺眼。
还在哭呢?
沈铎没由来一阵烦躁。
外套悉悉索索,里面间或传出女孩儿抽鼻子的声音,不断地强调着存在感。
沈铎努力了半天都没能读进去三行字,没好气地丢开了平板电脑,从杂物箱里掏出一盒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