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的注意力瞬间被哭声引走:“才睡下怎么又醒了?哎呀……”
她念念叨叨,急着救火似的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而去,将女儿甩在了身后。
任勤勤站在原地,看工人踩着梯子,正把横幅摘下。“快乐”两个字被揉作一团,只有“生日”无力地瘫在地板上,还被工人踩了一脚。
任勤勤回房洗完澡,摊开书本一口气做了两套理综卷子。
隔壁婴儿的哭声渐消,时间已到深夜,可王英并没有再过来。
又过了一阵,隔壁的灯灭了。王英睡下了。
任勤勤看了一下时钟,十一点二十分。
她起身离开了房间,下楼来到了厨房,从冰箱里把那块留给她的蛋糕取了出来。
任勤勤端着蛋糕走出了大屋,在榕树林后找了一根树干坐下,然后在蛋糕上插了一根细蜡烛,拿打火机点燃了。
南国的隆冬,也不过是单衣外加一件外套的温度。任勤勤发凉的并不是手脚。
冬夜静得出奇,野虫和夜鸟都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去,只有湖水轻缓拍打码头木桩的声音。
任勤勤低头注视着膝上的蛋糕和烛火,泪水从眼珠里直接落下,啪嗒一声打在盘沿。
“生日快乐,任勤勤。”
她对自己说。
你满十八岁了,是个大人了。
成年的第一课,大概就是学会独立,学会接纳失望吧?
任勤勤闭上了眼,本该许愿的,可脑子里突然空空如也,提不起半点劲儿。
这天下,如果有什么事是天分加努力都不能实现的,那许愿也没什么用。
比如一个好出身,比如父母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