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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她都是显露出沉稳周全的一面,可实际上,她不过才十六岁。

见着她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流露出在旁人面前没有的急躁样子,心里的不快被抚平了不少。

“你为何不按我们约定的说法来说?”

司马惊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们起初商量着是以太仆寺起火以及世子之位堪忧的事来为红袖舫解围的。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想看看,我的名头有多大的作用。事实证明,比我以为的有用。”

她安慰他,“也无甚要紧的,左不过名声已经坏了,不借来用用,就白坏了。”

白云景的怒意顿时散去,愧疚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司马惊雷放下帷帽,“世间最尴尬的便是‘对不起’三个字。总是伴随着过错出现。若是这三个字能让一切归于原点,我去向我父皇说。”

她仰着头,隔着帷帽看向夜空的方向,从帷帽交叠的边沿露出精致的下巴,一动一动的,“我父皇在的时候,京城里,从来没有人敢仗势欺人。如今他们敢了。你知道林海为什么敢这样吗?”

白云景知道原因,可司马惊雷并不需要他说出原因,自顾自地便说了下去,“因为汝阳王。为什么汝阳王就能护着他横行?因为太皇太后。今天听你授课,我想通了一件事。”

白云景轻声问她,“是什么?”

“你说,帝王的后宫好比朝堂,权衡后宫便是权衡朝堂。帝王无情,为执棋之人,所有的后宫之人及前朝的臣子,都是棋子。为人臣者,便是要做一个对于帝王来说有用的棋子,或开疆扩土,或安~邦定国,或驱废陈疴,力兴时政……”司马惊雷转头看向他,“自古帝王有几个如我父皇这般能做到后宫只有一人的?便是我父皇,登基之初,甚至在亲政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后宫中都是有许多的妃子的。直到遇到我母后。直到他将所有的障碍都清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