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在风月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的人,很快便将尴尬压到心底,面上露出得体的笑容,福身笑道:“让你见笑了。”
她站起身来,“今日~你们帮了我和红袖舫,他日若有用得到红娘的地方,尽管开口。红娘万死不辞。”
司马惊雷笑着答应,“不必等他日了,如今我便有要你帮忙的地方。”
红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娇柔而又抱歉地笑了笑,“小娘说笑了,这红袖舫不是妾的,妾如何能作得了这个主?”
司马惊雷听得她连称呼都变了,竟是宁愿伏低做小地把自己当成恩客来告饶,也不愿给个明确的答复……不过,好歹她没有直接拒绝,也算是有了点进步。
见司马惊雷离开,红娘又叫住她,“你一个女儿家,为何一定要买下这种烟花之地?”
司马惊雷不答反问,“你一个女儿家,为何一定要待在这种烟花之地?”
红娘一愣,随即笑开,“我懂了。”
司马惊雷道:“不。你不懂。”
她低头笑了一笑,却让人觉得有些苦涩,“所有你看到的,你以为的,只要你没有亲身经历过,就不可能真的能说懂。你以为的简单轻松,或许并不简单轻松,你以为的名正言顺,可能并不名正言顺,你以为的是非黑白,可能亦不如你以为的那般……”
“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她转过脸来看向红娘,帷帽的边沿被风吹开,露出一小片嫩白的肌肤和艳红的唇,“世间并不存在真的感同身受,许多事情都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尚未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真到了事情发生的时候,真相显露的时候,才明白以为的永远只是以为。”
红娘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从她容貌变化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又被她的话戳中心中隐痛的某处,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