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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吐出一口气,胡乱将郁气扫开。

即便这般,好歹还有一个亲人在身边,不至于堂堂帝王举目无亲。

太皇太后叹一口气,“既是想见他们,便去寻去!”

“他们早间便离开了。”这话恰恰戳中了心间某处,鼻内酸酸,眼中温热。

“你母后那双脚,能走到她哪里去?依哀家看,便是这一日,也走不出京城。你便多带些人出去寻他们。一日不行,便两日,两日不行,便三日。三日不行,便半月……”

太皇太后说得豪爽,倒把司马惊雷惊住,忙问,“朕为帝王,如何能半月不见人影。自当以国事为重。”

太皇太后笑了,“最多也就半月了。想当初哀家将你父皇扶上帝位,他性情不定,暴躁难劝,哀家便帮一把手。如今纵是要帮一二也是得心应手,只是哀家年迈,当不得几日,半月之内,必须回宫。可省得?”

司马惊雷迟疑着,但耐不得想亲眼送别父母的心,思量着自己当初曾与父皇核实,太皇太后确实曾经辅政过,想也不差,“无需半月,不过半日,最多两日,朕必回宫。这两日,便有劳太皇太后为朕操劳一二。也不消掌政,只需帮朕拦着那些奏议的臣子,待朕回来再议。”

她顿了一顿,目光扫过陈设简陋的佛堂,“佛堂再好,太过素静清冷了些。孙女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延寿宫,祖母早些般去才好。若是念旧,便着人将整个佛堂都搬去延寿宫吧。”

她自觉自己做到了为人孙女的孝顺,想得也妥当,不曾将皇权外放,急急出宫,却不曾注意太皇太后面上的笑容已如佛堂外的腊月寒风。

在她步出佛堂之后,整个脸都垮了下来,嘴角直抽,却又喉头梗堵,一口闷气,吐不出来。

红酥进屋见着桌上未动的膳食,垂眸问询,“太皇太后,可是还未用膳?”

太皇太后终是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哀家吃斋念佛了这么多年,为何出去了还要用这样的膳食?吩咐御膳房,山里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都往延寿宫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