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只见夫人已经哭倒在地上,周妈赶紧让岚伊把夫人给搀起来。娄氏见到周妈,扑进周妈怀里就哭:“周妈啊,他们要逼死我呀……”
“夫人,您冷静点,奴婢不是让您跟老爷好好说吗?怎么会弄成这样?”周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娄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没好好说?可是老爷话都不让我说,他只说他对我有多么失望,说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他没有陆家,周妈,您是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周妈安慰地轻拍夫人的背,给她顺气,生怕她哭的太厉害,背过气去:“是,是,奴婢都知道。”
“他不是心疼那些银子吗?难道十几年的夫妻之情还抵不过几十万两银子吗?”娄氏悲愤地不能自己。
周妈无言以对,几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啊,当初大舅爷鼓动夫人投资跑海船,她就劝阻过,可是夫人已经被那高额的利润迷了心窍,一意孤行,不但自己投了五十万两进去,还借了三十万两的高利贷给大舅爷做本钱。按说还息日早就过了,钱庄人也早该上门讨要银子了,以前迟了两天,那边就来催,这次怎么还没动静?这笔三十万两的借款就像一颗轰天雷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出来,周妈一想到这事儿就心慌不已。
娄氏兀自哭诉:“他要我选,是给我一封休书还是永远被禁足在这里,周妈,他好狠的心呐……”
周妈心疼道:“夫人,快别哭了,岚伊,去打盆水来,给夫人擦擦脸。”
在周妈的安抚下,娄氏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情绪,但依然现在伤心中不能自拔。
“我本指着芳华和芳蔼能重新讨得老爷和老夫人的欢心,好帮我说说话,谁知道老爷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嫌弃了,说芳华私心重,说芳蔼骄纵任信,还说都是被我教坏了。”娄氏抽泣着说道:“我知道,他如今眼里只有陆小宁,他只稀罕陆小宁,因为陆小宁能给他带来荣耀,满足他的虚荣,其实他自己才是最自私自利的那一个……”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若是传出去,那就真的没指望了。”周妈恨不得去捂上夫人的嘴。
“我怕什么,我现在已经没指望了。”娄氏破罐子破摔。
“他想就这样把我扫地出门,门都没有,除非他抬了我的尸首出去。”
“夫人呐,奴婢求求您,这种话万万不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啊。”周妈紧张道。
夫人身边信得过的那几个丫头都已经被发卖了,剩下的这些,谁知道其中有没有老夫人的耳目?苏姨娘的耳目?陆小宁的耳目?
周妈小声道:“夫人,您真的太不理智了,老爷说让您继续当陆家的主母,按奴婢的意思,您就该答应下来,不管事儿就不管事儿,不出这个院子就不出,有什么大不了的?先把眼下这难关度过去才要紧,其他的徐徐图之,你有二小姐,三小姐,还有四少爷,您怕什么呀?”
“等二小姐三小姐出嫁,万一嫁了个好人家,她们自然会为你说话,还有四少爷,等四少爷长大,四少爷是陆家的嫡长子,将来陆家总是要交到四少爷手里的,他能不管您这个亲娘?忍一忍,忍个几年总有出头之日,或许还要不了几年,老爷就回心转意了呢?”
娄氏慢慢止住了哭泣,顺着周妈的话认真的思忖起来。是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当时她是气糊涂了,想到老爷要休了她,要关她一辈子,她就失去理智了。
“那现在怎么办?”娄氏方寸大乱,她还把老爷给气走了,老爷会不会一气之下改了主意,铁了心要休了她?
周妈叹了口气:“现在老爷还在气头上,您就是去认错,老爷也不会听的,等过两日,老爷气消了,咱们再向外头传个话,就说您答应老爷的第二个条件,先保住陆家主母这个名分再说,可千万不能再任性了,您就是想想二小姐,三小姐还有四少爷,您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得忍住啊。”
娄氏沮丧地点头,心中后悔不已,她太沉不住气了。
就在陆有仁去望霞居的时候,陆芳华姐妹两也正凑在一起长吁短叹。
“二姐,我觉得咱们没指望了,您看父亲还有祖母,看陆小宁那眼神,稀罕的跟什么似的。皇上还那么喜欢陆小宁。”陆芳蔼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珠帘,嘟着嘴沮丧道。
陆芳华默然,是啊,她也不知道希望在哪儿,该怎么做,心里除了不甘就是茫然。
“二姐,秦王世子那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陆芳蔼希冀着问。
陆芳华神色黯然,那些温存的话语言犹在耳,可他现在人在哪儿呢?真的把她忘了吗?现在她消息通不出去,即便他来找过她怕也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