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往那边瞧了眼,只能看见黑漆漆一团,不过晏星流和华蓥穿的是周礼服制,身上的吉服都是黑色的。她暂时不敢挣扎,心里别别乱跳,压低了声音道:“世子,我想小解。”
那边没有回答,也没有松手。沈嘉鱼心里沉了沉,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调带了点委屈和不解:“世子,我肚子难受,我想小解。”
晏星流不知有没有看出她在装样,他仍旧没有松手,却拉着她转身往有净室的屋里走。
沈嘉鱼脑子正在急转,华蓥这时候终于找着她了,急匆匆提着裙子跑过来:“嘉鱼,你是不是在这?你方才干嘛去了,让我好找,我…“
她话才说到一般,沈嘉鱼就听到一声沉闷响动,华蓥似乎挨了一下狠的,身子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沈嘉鱼以为他要了华蓥的命,脸色大变:“畜生!这可是你妻子!”
晏星流淡淡道:“怎么不装了?”
他果然早就发现了,方才竟然还那般配合,沈嘉鱼心里一寒:“你究竟想做什么?华蓥怎么样了?”
晏星流声色冷清依旧:“要怪就怪我那好兄长,若不是他让我强娶华蓥,现在何至于此?”他停顿片刻,淡淡道:“放心,我不会把你如何的,现在府上正乱,我担心有人会伤了你,你先去密室躲着。”等他整治了晏归澜再来接她。
沈嘉鱼拼命挣扎,高声喊人,偏偏现在众人都乱成一锅粥,竟没一个搭理她的。她只得安抚道:“二弟,你听嫂嫂说一句,你我兄嫂名分已定,强扭的瓜不甜,你这又是何苦呢?”
晏星流听她这样称呼,竟是笑了笑:“难道晏归澜对你就从来没有半点胁迫之举?他就是一派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沈嘉鱼竟给他问的噎了下,晏归澜当然不是君子,婚前也把她撩拨的心猿意马……
他听她不言,淡淡道:“既然都是强迫,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沈嘉鱼见与他说不通,又开始奋力挣扎起来,晏星流似乎是叹了声,他打了个唿哨,声音划破长空穿透过去,前院猛地亮起一簇烟火,接着越烧越大,几乎把整个晏府都照亮了。
沈嘉鱼脸色大变,她没记错的话,晏归澜应该就在前院!
他抬眸看着远处灼灼的火光,不知何时手里何时燃气一个火把,沈嘉鱼就着火光看清了周遭的乱象,心下正暗暗惊慌,晏星流却强拉着她到了高墙边上,高墙边儿上架了个火盆,里面放的是极易生烟的柴薪——这些柴草能生出狼烟,一看就是传递信号之用。
他强拉着她的手握在了火把上,又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下压,慢慢点燃了那盆狼烟:“你不想去密室就算了,跟我一起去瞧瞧闻名天下的晏大都督是如何败在我手上的。”见浓郁烟火冲天而起,他淡然抬起眼眸:“大局定了。”
“可惜我如何死的,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有只利箭伴着这句回话一并射了过来,晏星流神色错愕,还没来得及反应,利箭就透过肩膀扎了出去。
他吃痛之下手劲松了松,沈嘉鱼忙趁此机会逃开,接着腰间便是一紧,整个人被晏归澜搂在怀里,言豫立即带人上前,把晏星流团团围住。
晏归澜一手搂着她,一边漠然道:“老二,你留下的人手泰半被我诛杀,这狼烟你还是自己留着看吧。你是打算自己束手就擒,还是打算被我折了手脚,被迫认输?”
晏星流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极明显的错愕,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距离他真正动手不过两三刻的功夫,晏归澜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败,但是却没想过自己会败的这般快!
不过晏归澜也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抬了抬手,言豫立刻带着人扑了上去。
剩下的结果不用再看,晏归澜见她小脸煞白,脸色实在难看,便抱着她随意进了间屋子,把她平放在床上,此时府里的乱象已经渐渐止了,灯烛也重新燃起来,沈嘉鱼忙扯住他的袖子:“华蓥,快派人去找华蓥!”
晏归澜点了点头,对着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立即躬身出去。他瞧她神色不好,鼻息急促,伸手帮她搭了搭脉,发现她脉象也不大平稳,他蹙了蹙眉,沈嘉鱼又忙问他:“今儿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晏归澜端了盏茶上来,轻声哄她:“没事,都结束了,你先把这盏茶喝了我再告诉你。”
沈嘉鱼急着听他怎么说,三两口把茶汤喝完,没想到喝完没多久,一股绵绵的睡意袭来,她头一歪,靠在枕上就这么睡着了。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被几声鸟雀清啼生生吵醒,她扭头就看见晏归澜坐在床边陪她,而府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情景,她愣了会儿神才腾的坐起来:“世子,二郎君他…昨晚上究竟是怎么了?!华蓥公主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