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乐目瞪口呆:“姐什么…”
沈嘉鱼耳根又微微烧起来,晏归澜也不多言,亲自把姐弟俩送回了沈府,临下车的时候摸了摸她的美人尖:“出嫁之前不好在夫家久住,只能委屈你先住回家里了,你姨母那里我回去说。”
这个理由只是其一,晏隐回去之后不会轻易认下这个儿媳,她若是再住晏府,保不齐他会趁机发难,他得先把手头的麻烦都处理干净了,过几日才能去找晏隐让他同意此事。
沈嘉鱼也惊了:“出,出嫁?”
晏归澜挑了下长眉,神色有点危险,称呼也跟着换了:“怎么?表妹不想嫁我?”
郑氏临去之前特地留了一封盖了印鉴的手书,姐弟俩只用守孝百日便可各去婚配,如今已过了大半年,郑氏的死因也快有了眉目,他倒想听听她还有什么理由拒他。
沈嘉鱼果然想不出理由来,虚弱道:“倒也不是…”她觉着自己是喜欢晏归澜的,但她暂时还没往婚假之事上想,谁想到他行动这般利索。
晏归澜似有不满,搔了搔她的下巴:“等聘礼备好了我就来提亲,你这几日会不会想我?”
沈嘉鱼还处在震惊中,随口敷衍道:“想想想,想得不得了。”
晏归澜这才终于满意,亲了亲她指尖:“也不用太想,后日就是端午节宫宴,到时候你自然能见到我。”他禁不住笑了笑:“想我可以,但若是想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沈燕乐就在一边看着两人当他不存在一样打情骂俏,他只得手动捂住脸,假装这里没他这个人。
等晏归澜离开,沈燕乐才忍不住问道:“阿姐,你和晏世子真的…”
沈嘉鱼嘴上含糊应了,脸上却止不住地泛起笑意。
……
前些日子因着沈嘉鱼借住晏府,所以大小节宴都是由郑氏带姐弟二人去的,如今既回了家里住着,这回端午节自然得由定安长公主带他们进宫。
姐弟二人对定安这个继母没什么要求,只要面上过得去就成,定安自也知道这点,无事不会来扰姐弟俩,因此在府里的这几日两边倒也相安无事,只不过端午节这天,定安一早就派人叮嘱姐弟俩莫要迟了。沈嘉鱼不知道晏归澜是不是真给自己灌了迷魂汤,两人明明才分别一日,她居然真的有点想他,对原来最不耐烦的宫宴也开始期待起来。
几人收拾好便入了宫,沈嘉鱼先由定安长公主带着拜见卢皇后和一众宫妃,卢皇后大皇上五岁,却因生的貌美,又一贯是神采飞扬的样子,这五岁的年龄从来瞧不出的,如今不知怎么的,面上竟显出些微老态了,见着长公主也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定安,好些日子不见你了,皇上还跟我念叨你呢。”
定安自小在宫里长大,神色颇是放松,她笑吟吟挽住卢皇后的手:“我也想着皇后和皇弟呢。”她关切道:“怎么你瞧着这般劳累?可是最近宫里事情太多,我新在民间得了一副养颜的方子,改日就送进宫来给皇后。”
卢皇后强笑了下,摆了摆手:“宫里最近来了几个新人,我忙着调理教导,这才疲乏了些,过几日歇歇便好,倒也用不着吃药。”
沈嘉鱼本来心不在焉的,听卢皇后这样说才往后瞧了眼,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新人能把皇后累成这样,等她看见那人,眼睛立刻瞠大了,面上的错愕几乎遮掩不住。
卢湄就稳稳坐在皇后身后,不过却不是臣女进宫时的打扮,居然是一身正四品宫妃的装束,她脸上也施了脂粉,上回被咬出的痕迹不知是被遮盖住了还是被治好了,反正已然淡下许多,她头上的步摇钗环无不精致,看起来还颇为得宠。
卢湄居然被皇上收入宫中了,皇上什么时候收的?可她和卢皇后是亲姑侄啊,皇上也不嫌这辈分膈应!难怪卢皇后的脸色难看,沈嘉鱼惊诧莫名,打算等会找机会去问问晏归澜,卢湄竟在这时向她看过来,嘴角牵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
沈嘉鱼静默片刻,也回以一个不咸不淡笑容。
恰在此时,皇上带着众臣走了进来,沈嘉鱼一眼就瞧见了晏归澜,见他偏过头来和自己对视,这才心满意足地按照位列坐好。
皇上笑着说些端午的祝祷之言,群臣和众臣家眷躬身应和,他这才让众人坐下,沈嘉鱼看的格外心疼晏归澜,明明皇上前日还设了杀局要取他们性命,他们如今还不得不坐在这里对皇上笑脸相迎,为臣子当真是不容易,要是他能真正问鼎天下,就不用再受人掣肘了。
她转完这些念头,给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慌忙借着饮酒遮掩。
皇上又对着卢皇后安抚了几句,抬手招了招,让卢湄跪坐在自己身侧为自己斟了一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