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鱼身上又酸又软,她勉强撑起眼皮:“没事…”
琢玉松了口气:“幸好您没事,方才您真是厉害,用了根簪子就把那姓魏的制服了,我方才快吓死了,幸好咱们得救了。”
沈嘉鱼撑起身子,一身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山间本来就冷,她打了个哆嗦,摇头道:“没这么容易,这河又不宽,魏寄荣的人一会怕是就要搜过来了,咱们得赶紧跑。”
她虽然把魏寄荣弄的死去活来,但经历这样的事儿,脸上还挨了一巴掌,尤其是魏寄荣还那样恶心地对她,她心里没有不慌乱的,而且马车坏了,沈家的护卫也被打昏过去,后面还有追兵,她心跳地越发急了,这时候脑海里却浮现出晏归澜的脸来。
晏归澜…可是他这时候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就像阿娘说的,求人不如求己,沈嘉鱼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和琢玉互相搀扶着往林子外的大道上跑,现在怎么说也是大白天,只要有人马经过,她们就算是得救了。
两人跑着跑着,两人突然听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她连忙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就见为首的一骑正是她心心念念之人。
她见到晏归澜,连方才的后怕都忘了,高兴之余又有些被折腾了一通的委屈,忙抬起手招道:“世子!”
便是不用她出声,晏归澜也早都瞧见她了,他在她身边稳稳立住,这才看出她浑身湿透,形容狼狈,尤其是娇嫩的脸颊上还有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子。
他眸光狠厉,忙翻身下了马,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裹上,又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脸,语调里带着几分戾气:“谁干的?”
沈嘉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到他觉着既高兴又安心,忍不住出手搂住他的腰,吸了吸鼻子,神情跟刚才戳完人丁丁又戳人菊花的狠厉判若两人:“魏寄荣打的…”
她不等他发问,自己先哇啦哇啦说了出来:“方才我在马车上点了一块驱蚊香,刚点没多久就发觉不对,我连忙把香熄了,这时候马车居然坏了,然后魏寄荣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我…”她愤愤地闭上了嘴。
晏归澜想了想才回想起魏寄荣是谁,剩下的半截不用她说他也能猜出来,他瞧着她肿起的半张脸就觉着心疼,目光越发狠厉,却还是摸摸她湿透的鬓发,柔声哄她:“我来了,已经没事了。”
他话音才落,魏寄荣带来的死士已经追了过来,而魏寄荣也已经醒了过来,正一脸怨毒地往前赶着。他恨的失了神智,眼里只有沈嘉鱼,也没瞧见晏归澜,狠狠道:“娼妇,竟敢这般对我!我要干死你之后扒光你的衣裳,再将你扔在城门口帮你好好地扬一扬名!”
晏归澜眼底的冷意几乎能冻死人,也不知他如何动作的,冲在最前面的魏寄荣就已经斜飞了出去,他凄惨地嚎叫了声,脸上涕泗横流,听起来更是比方才还惨了数分,四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弯折着,肩膀处更是塌了一块下来。
他想到魏寄荣的污言秽语,脸上的冷厉没有减少分毫,手里的长剑堪堪向他身下一插,他又给活活疼醒了,如果说方才被沈嘉鱼扎了之后他还能抢救一下,那他现在只能在太监堆儿里再就业了。
他下这样狠的手,把沈嘉鱼都吓着了,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见她一脸受惊神色,这才随手把魏寄荣踹给手下,冷冷吩咐:“除了魏寄荣,再留两个活口下来。”
要不是还留着他有用处,晏归澜真想把他剁碎了喂狗。
沈嘉鱼眼看着魏寄荣倒地,心里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一手还牢牢拽着他的前襟,身子却忍不住一软,倒在他怀里。
晏归澜怕她冻着,干脆把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再小心放在马车上:“身上可还好?还有哪里疼?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他瞧着她身上已经湿透,伸手就想解她衣襟:“先把衣裳换了吧,千万别着凉了。“
他这时候只心疼她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并无半点旖旎念头,沈嘉鱼别扭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来:“我在外面守着,你有什么不方便的立刻叫我。”
他特地过来只是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不知她真的出了事,更没带女子的衣裳,只好把自己放在马车里的替换衣裳递给她:“先穿这件吧,我等会儿叫人一并买来。”
沈嘉鱼先让琢玉自己换衣裳去,又闻到衣裳上是他常用的沉水香,忍不住抬头瞧他一眼,很快又缩回马车里换衣裳了。
晏归澜把其他人都打发远了,自己只在车外守着,他堂堂一大都督,居然真的在马车外给她当起守门的侍卫来,且心里并无半点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