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她全无旖旎心思,但身上大半重量也靠在晏归澜身上,尤其是那身子柔软中不失力道,让他不觉蹙了蹙眉,少有的在避开和承受之间游移不定。
幸好他也没多少犹豫的时间,马儿很快赶到了庄户里,这些刺客本就没多少人,很快就被晏家护卫解决了,幸好沈燕乐只是被划了几下,身上没什么伤,他见着沈嘉鱼,又是呲牙又是兴奋:“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调来救兵了!”
这事儿沈嘉鱼也有些疑惑,于是转头看向晏归澜,他淡淡道:“恰巧有事路过,先审问刺客吧。”
沈嘉鱼这才想起正事来,急忙转向那些被拿住的刺客,不料他们如此决然,双唇重重一咬,脑袋一歪就死了,晏家护卫回报道:“殿下,他们咬破了嘴中早就藏好的毒囊,服下了毒药,均都毙命了。”
姐弟俩脸色难看,沈嘉鱼忽的想起什么,一拍手道:“我记得还有一个年轻妇人也是帮凶,把她也找出来!”
这时晏家护卫手里拎着一个女子尸体,只见她脖颈上一道深深刀痕:“沈娘子说的可是她?她也毙命了。”
这下姐弟俩的脸色彻底黑了,又似同时想到什么似的,慌忙往后院跑过去,晏归澜一怔之下才跟过去,却见一个面色铁青的老妇人歪倒在床,脖子上还系了一根腰带样的东西,看来也已经死透了。
姐弟俩脸色彻底沉郁下来,还没过多久,沈燕乐忽的眼神一动,拉着沈嘉鱼指了指,就见被褥上深深刻了个‘秀’字,似乎在提醒着什么。若这真是钟娘留下的线索,难道她跟这帮刺客不是一伙的?母亲的死真有隐情?
姐弟俩正在苦思,晏归澜已经淡淡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燕乐还在犹豫,沈嘉鱼经过扶灵那事,却觉着跟他说之无妨:“世子能先让人退下吗?”
晏归澜微微颔首,示意屋里众人退下,沈嘉鱼就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从郑氏的死,到他们觉得郑氏之死蹊跷,再寻找母亲的故旧,然后又遇到了刺杀,事无巨细,每件不落的跟晏归澜说了一遍。
他其实对这些事毫无兴致,不过沈嘉鱼的回答却让他心里十分称意,甚至还帮着分析道:“有能耐使唤这么大一处农庄,只怕出手的人身份不简单。”
姐弟俩连连点头,晏归澜缓缓继续:“你们不是说最近开始调查郑夫人的故旧了吗?怕是布局的人也知道这点,所以利用钟娘做饵,联络她的家中人,引你们二人上钩,而这钟娘应当是不知道此事,所以引来你们之后,刺客才对她痛下了杀手,是怕此事有所外泻,钟娘显然也是意识到这点,所以才写字提示了你,嗯。”
姐弟俩听的十分叹服,不住点头,两人见晏归澜不说话了,忍不住主动出声道:“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晏归澜往钟娘的被褥上瞥了眼,淡然道:“就顺着‘秀’字查吧。”
他说完再没说话,转身带着人上了马车,身边门客的表情有些怪异,半晌才忍不住出声道:“世子…”
晏归澜理了理月白色的金丝纹广袖长衣,淡然反问:“怎么?”
门客犹豫道:“虽沈家的娘子郎君是您表亲,你帮衬一些本没有什么,但您似乎有些…太过挂怀了。”晏归澜肯派人来都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居然还亲自带人来,亲自提点姐弟俩,怎么看都不大正常。
晏归澜微微瞥了眼过去,门客再不敢说话,忙退了下去。
他靠在车围上,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额角。其实门客说的也不算错,当初沈嘉鱼来调戏他的时候,他觉着这小家伙胆子不小,也确实有趣,甚至连手下想表明身份都被他拦住了,直到后来出了扯裤子那档子乌龙事,她吓得一溜烟跑了。
而后两人一年多未见,他心里并不觉着有什么,她原就是乏味公差里的有趣点缀,可后来小郑氏提出要接她来晏府小住几日的时候,他主动把差事揽了下来,一见到她人,他竟涌出许多念头来。
原本不怎么在意的,但今日一出事,他毫不犹豫地带着人赶了过来,他果真对沈嘉鱼如此不同寻常?
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晏归澜正思量间,沈燕乐想去道谢,半道却被人拦了回来,沈嘉鱼估摸着自己去也是被人阻拦的下场,但不道谢又说不过去,只得凑在他的马车边上,轻声道:“世子?”
晏归澜转眼就把‘不是什么好事’抛在脑后,他没多久便掀开了车帘,唇角一勾:“怎么?”
沈嘉鱼没想到一叫他就掀开了车帘,愣了下,不知所措地挠头道:“今天多谢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