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叶佳瑶对淳风刮目相看,淳风真正是成熟了,有担当,有谋略,行事做派越来越像淳于。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叶佳瑶好奇的问。
夏淳于挨着她坐下,有些担心地摸摸她这个超级大的肚子,方才说:“这件事也是巧,当初小雅她父亲是被舒贵妃的哥哥舒国舅给诬陷的,刑部和御史台不是一直在查裕王余孽的罪状吗?我就托了了人顺便把小雅他父亲的案子给递上去了,淳风暗中收集证据,通过另外的渠道交给刑部,现在查明,的确是被诬陷的,今日刑部正式上折子替小雅她父亲翻案,只等皇上批示,估计到时候能官复原职。”
“幸亏是被舒国舅给害的,要不然,先皇已经定下的案子是断不能更改了。”夏淳于庆幸道。
叶佳瑶微然点头,说的也是,儿子一登基就推翻老子定下的铁案,哪怕是真有冤情,为了维护老子的面子,儿子也只能是将错就错了,所以,时机很重要。
小雅的父亲原是从四品的左谏议大夫,官职也不算小,就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舒国舅,祸及满门,这下好了,小雅能恢复身份,她和淳风的好事就能成了。
“这件事,也就咱们几个知道,连父亲母亲都不知情,你小心点别说漏了嘴。”夏淳于叮嘱道。
叶佳瑶白了他一眼:“我是这么多嘴的人吗?”
当然,她明白淳于的用意,这件事暗中进行,能得到这样的效果皆大欢喜,若是说破了,感觉就不一样了。
别人会以为靖安侯府徇私舞弊,便是真冤枉,别人也会觉得其中多少会有猫腻,而且会认为是小雅撺掇淳风为她伸冤。
夏淳于嘿嘿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这不是以防万一么,淳风难得有自己喜欢的女人,情投意合的,咱们总要成全他才是。用他的话说,那些所谓的名门淑女他是信不过的,夸的千般好,万般贤惠,谁知道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不合意,万一跟父母妯娌不合拍,万一还会使小心眼……他是真怕了,所以,倒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的,秉性好的,一家人相安无事,和睦相处才是正理。”
叶佳瑶对此极为认同,回想这几年来,淳风夹在琉璃和家人之间,左右为难,那种痛苦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提到琉璃,叶佳瑶不由多问了一句:“前些天朱氏来看我,说是在慈云庵见到琉璃了,这事你知道吗?”
夏淳于默了半响:“听说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琉璃年前就去了慈云庵,是自己提出的请求,慈云庵是皇家的庵堂,琉璃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皇后对她不闻不问,别的嫔妃对她冷眼相看,连宫里的奴才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倒不如去慈云庵,一样是青灯古佛,但起码不用再受人白眼。
他听说这事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感慨的,曾经那样风光无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琉璃郡主,却落到这样凄凉的境地,太后宠了她十三年,最终却是害了她一辈子。
所以说,人呐,得势的时候也不能得意忘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你得意时多栽花,那么你落难时,起码少几个落井下石的,说不定还会有人拉你一把,你要是尽栽刺,那就真怨不了谁了。
“她落发了?”叶佳瑶心中莫名的有些伤感,倒不是说同情琉璃,她始终认为琉璃走到这一步是自作孽,只是纯粹的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凉。
夏淳于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没去打听。”
没这个必要去打听,琉璃对这个家造成的伤害,大家都是记忆犹新,不想提这个人,更不愿去关注这个人。
叶佳瑶怔怔出神,猛地肚子一阵痉挛般的疼痛,痛得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夏淳于立刻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关切道:“怎么了?”
叶佳瑶紧张又无措地看着淳于:“淳于,我……我肚子疼了,可能要生了。”
夏淳于的脸立马就白了,比她更紧张,慌了手脚:“那……那怎么办?”
叶佳瑶无语,你丫的不是私底下都问过大夫和稳婆了吗?发生什么样的异常该怎么应对,还问了不止一两遍,还信心满满地安慰她,这会儿你倒问起我来。
“你还真是一头蠢驴,快去找大夫啊……”叶佳瑶火了。
“哦哦,我去,我马上就去……”夏淳于慌忙起身,却是忘了脚下还有床踏,一脚踩在了边缘上,滑了一跤,摔了个狗啃泥,也顾不得狼狈,顾不得痛,爬起来就跑出去,扯开嗓子大吼:“快叫大夫,二少奶奶要生啦……”
这声势好比在喊……走水啦,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