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夏淳于动作快,赶在了穆秦楚递状子之前找到了小景。
彼时,小景刚刚见过叶佳瑶。
听夏淳于这么一分析,小景醍醐灌顶,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依夏淳于的意思,折中一下,让穆侍郎供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既能给自己减轻罪行,又不至于触动裕王的核心势力,这个程度既能让裕王吃瘪,又犯不着反扑,而且空缺出来的户部人选,裕王也不好开口安排自己的人进去,太子趁机可以推举自己人进户部,慢慢蚕食户部这块肥肉。
小景拍案叫绝,哥常说夏淳于是只老狐狸,果不其然。
夏淳于计算着叶佳瑶下课的时间,得赶回去继续装病,就匆匆告辞了。
然而,一回到府里,才知道发生大事了。
不知怎地,太后知道了琉璃受罚之事,大发雷霆,已经把父亲和母亲都召进宫去问罪了,同时被传召的还有他和瑶瑶,下人已经去了培训班找瑶瑶,估计这会儿瑶瑶也进宫了。
夏淳于解下大黑的缰绳,一边吩咐宋七速去赫连王府报信,太后那个护犊子的老太婆,有时候根本不讲道理,这一次,还需麻烦懿德长公主才行。
宁和宫内,太后气到浑身颤栗,一双浑浊老眼怒视着靖安侯两夫妻还有叶佳瑶,几乎要喷出火来。
听到消息的时候,她还不相信,靖安侯府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要琉璃去祠堂罚跪?可是看到琉璃小脸惨白,膝盖青紫,站都站不起来了,把她给心疼的掏心挖肺似的,问琉璃,琉璃含着泪不肯说,还求她别追究了,她怎么可能不追究?问小雅,小雅也是支支吾吾,说是跟二少奶奶闹了点不愉快,断断续续的已经跪了两天了,顿时怒火中烧。
她自己跟个宝贝似的疼着,别说罚跪,就是大声一点都不曾有过,她把这颗掌上明珠,心头之肉交给靖安侯府,却被如此苛待,叫她怎能不生气,气的都快吐血了。
即便琉璃犯了什么大错,也不至于要受到这么严厉的处罚,又不是杀人放火。
太后如冰刀般凌厉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冷声威吓道:“琉璃是哀家最疼的孙女,交给你们是指望你们好好待她,不是让你们虐待她,今天,你们必须给哀家一个交代。”
太后发威,喝得尤氏心头砰砰直跳,不过看一旁的侯爷和瑾萱都是一派沉静地容色,便又安下心来,有什么好怕的,这次理在她们这边,皇家权势滔天,也不能不讲理吧!
尤氏定了定神,说:“启禀太后,这件事,太后还是问琉璃比较妥当。”
这样的回答让太后更加恼怒:“琉璃已经被你们压迫的跟个小媳妇似的,她还敢说?尤氏啊尤氏,你果然是好手段。”
叶佳瑶心底冷笑,琉璃是不敢说,理亏呀!怕自己的丑事被宣扬出去,这个搞不清的老太婆还非要在这里追根究底。
尤氏脸色一变:“臣妾惶恐,臣妾自问一直待琉璃宽容有加,明里暗里多有维护,为此,没少让大儿媳二儿媳受委屈,太后若是不信,尽可问问侯府上下,问问琉璃自己。”
“琉璃的脾气太后比臣妾更清楚,倘若她没错,她果真受了委屈,别说认罚,早就一状告到太后跟前了。”侯爷不咸不淡道。
叶佳瑶心说:侯爷这话回的好。
太后一阵语塞,侯爷说的没错,琉璃的任性好强,她是最清楚的,要是琉璃果真受了委屈,一定会告诉她。但问题是,琉璃能跟一般人比吗?就算有错,靖安侯府就不能担待些吗?
“所以哀家才要问你们,哀家倒要看看你们处置的是否公允,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全是琉璃的错?叶瑾萱就没有一点错处?”太后的目光冷冷射向叶佳瑶。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这个叶氏,琉璃跟她算是做了死对头。
叶佳瑶坦然迎着太后的目光,太后这是要拿她作伐,不管谁对谁错,太后都会想办法让她也承担责任,好为琉璃出气。
只听得尤氏说:“这次的事,臣妾原本答应琉璃不再提,可太后一定要追究,那臣妾就只好如实告知。”
“说起来,无非是一些旧恩怨,这些恩怨太后也是清楚的,瑾萱一直忍让,可琉璃放不开心里这个结,串通了瑾萱的妹妹,仿造他人笔迹,并且给瑾萱下迷药,要毁她清白……”
尤氏说着,神色越发凝重起来:“太后,身为女人,最看重的就是清白名节,琉璃这么做,是要把瑾萱往死路上逼,又把侯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太后暗暗倒抽一口冷气,琉璃对叶瑾萱的恨意已经到了非处之而后快的地步了吗?
“证据呢?”太后傲慢地问,不拿出证据,她是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