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掌柜谦虚地笑道:“哪里哪里,听说你们聚福林的大厨才是深藏不露。”
上座的郑富贵扫了一眼大厅,都坐满了,便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议事吧!”
“首先,第一个议题,是金陵几家糕点房提出了抗议。”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了黎掌柜身上,黎掌柜视若无睹,淡然喝茶。
叶佳瑶心里咯噔一下,草你姥姥的,老娘做几个月饼碍你们什么事了?居然还拿出来议论,分明就是眼红。
郑富贵继续道:“虽然商会没有明文规定,但行业的规矩约定俗成,酒楼、糕点房、茶楼、酒坊乃至醋坊都有自己明确的经营范围,轻易不越界,听说最近天上居推出了冰皮月饼,对金陵几家糕点房的冲击很大,故而他们联名提出抗议,黎掌柜,这事,您是不是说明一下。”
黎掌柜放下茶盏,淡淡然道:“既然有人提出了抗议,那老夫就来说道说道,酒楼的经营范围是综合性的,并非单一做菜,酒楼也酿酒,比如你们福记的福寿春就是自酿的,生意很好嘛,酒坊也没有因此提出抗议,不是吗?”
郑富贵脸色不太好看,没想到黎掌柜开口就把他福记给扯了进去。
“酒楼也做饮品,比如各家酒楼,夏日都会推出冰镇酸梅汤,莲子木耳羹等等,酒楼也做糕点,有的甚至还会腌制蜜饯,比如香溢楼的糕点,麒麟阁的蜜饯都是很出名的嘛,怎不见有人跳出来抗议?要说卖月饼,在座的开酒楼的哪年不卖月饼?如今我们天上居卖几个月饼怎么就碍人眼了?”黎掌柜道。
对面的梅秀光跳出来说:“别家酿的酒,做的糕点,腌的蜜饯都没有对别人构成毁灭性的打击,而你们家的冰皮月饼,导致我们的月饼全都滞销,卖不动了。”
黎掌柜笑道:“梅掌柜稍安勿躁,我们天上居卖的冰皮月饼乃是针对富贵人家,金陵城有钱人是多,但再多也没老百姓多,所以,你们这些糕点坊的顾客还是很多的嘛!做生意这种事情,本来就靠竞争,谁家的东西好,自然生意就好,要不然,香溢楼也不会来挖人。”
“有竞争才会有发展,至于竞争不过人家,那就赶紧想法子改路子,高档月饼卖不动就卖低档,梅掌柜也是做生意的老手,不用老夫教你吧?硬要鸡蛋碰石头,吃了亏怪谁呢?”
叶佳瑶简直想为黎掌柜鼓掌,老黎口才了得啊!一针见血的说。
梅秀光被黎掌柜气的说不出话来。
“黎掌柜不要这么咄咄逼人,风水轮流转,你家主厨就能在你天上居呆一辈子?”有人看不惯黎掌柜这么嚣张。
黎掌柜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管好现在就不错了。”
郑福贵道:“黎掌柜,大家都是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和气生财,我看这样好了,你们天上居减一半的量,也给别人留条活路,如何?”
厅中大部分人都点头附和,天上居虽说老酒楼了,生意一直不算差,但突然之间这么红,红到发紫,让人眼红嫉妒是难免的。
“我不认同,做生意凭本事,只要没有坑蒙拐骗偷,手段正当,都可以。”段麒麟发话。
叶佳瑶意外地看着这个大汉,之前觉得他长的有点凶,现在觉得这人简直就是满脸正气。
“请恕晚辈斗胆一言。”陆小天起身抱拳。
“厨师学艺多有所专,做素膳的,荤膳的,面点的,只因,人资质有限,精力有限,不能兼顾,如今,出现了天上居主厨李尧,不仅菜肴做的精致美味,亦是做面点的高手,听说他还有一手巧夺天工的雕花手艺,这等人才实属罕见,天上居能请到这样的主厨是天上居的造化。”
“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各家生意不如人,只能抱怨自己没能请到这样全面的厨师,至于糕点房,专营面点糕点却被一间酒楼的小厨师给打败了,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架,对方用你的招数把你打败了,你不能因为打输了就要求对手把手脚绑上跟你打,这是耍赖,你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
梅秀光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却无从辩驳。
“陆小天说的有道理,像我们聚福林,曾经也红火过,但如今生意萧条,我们可没有怪别人。”林长春也道。
陆小天这话说的犀利,在场的人就算心里不服,也不敢跳出来指责,跳出来就难免被冠上技不如人要耍赖的名。
郑福贵见相持不下,征求了一旁老会长的意见,便道:“此事你们自己私下协商吧!下面,第二项议程,就是关于厨艺大赛。”
“金陵城五年一届的厨艺大赛,原是我们商会为了提高各大酒楼的知名度,推陈出新而举办的,但今年官方提出意见,希望面更广一些,不局限于各大酒楼,但凡觉得自己厨艺过人都可以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