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道歉,你就是逃避责任,就是没教养。
这就是乔纳斯的强盗逻辑。
陈一余忽然接过话。
他是站着的,乔纳斯和玛丽安是坐着的,但老人的眼神和气场,却比任何人都稳,“你们说完了?既然是来兴师问罪,也不该是一场独角戏罢?你们的话,是单方说辞,判断事情的真相,总要听完别人的话才对,否则,你们也不会找来了。”
他回头问谢雁,“他们说的对不对?”
“当然不对,”
谢雁回答。
陈一余看向谢雁的眼睛,而她也毫不胆怯地迎了回去。
陈一余阅人无数,自然知道这样的表情代表着什么,虽然不知道谢雁是如何清醒过来的,但他愿意相信她,让她自己来讲讲。
“那好,你把事情的经过,给乔纳斯先生讲一遍。”
乔纳斯趁机打断,“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
“乔纳斯先生,请您保持安静。”
陈一余的这句话,已经算是严厉了。
他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乔纳斯的这个念头让他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而抓住这个停顿的是谢雁。
她伸出手,露出自己受伤红肿的地方:“事实就是,当时常白书主动推了我,咖啡撒在我身上,我受了伤,不知道玛丽安小姐的伤口在哪里?如果要道歉,是不是应该让那个对我动手的人道歉?”
“你说对吗,常白书?”
常白书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乔纳斯要的是他的道歉吗?他算个什么?
在他告诉玛丽安的故事里,他是个经常去利国,和利国上流社会来往颇深的半个利国人。
乔纳斯要的也不是谢雁的道歉,
乔纳斯要的是华国翻译家陈一余的名声。
一个自己就和华国撇清关系的男人,他并不在乎,谢雁是谁家的女儿,也和他没关系,媒体并不会关注两个小人物的故事,他们只对陈一余感兴趣。
和陈一余有关,就能有热度,这件事,就有炒作和放大的价值。
然而他没想到,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事情的重点和经过说清楚,尤其是伤口的事情,玛丽安只是脏了衣服,她却有实打实的伤口。
伤口,就是证据。
有时候,一个简单的证据,在配上语言的力量,足以掌控全局!
一瞬间,他们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乔纳斯的自大,让他完全没想到会出现翻车的情况。
四周也响起了议论声。
这简直是大新闻,利国的惯用技能泼脏水——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没想到如此直接地被揭穿。
这里的记者,除了乔纳斯买通的一些记者以外,大多数都是别国的记者,他以为稳打稳扎的一次炒作,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早知道就不为了扩大事态,找上门来,自己关着门写完黑料报道,发出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