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这么年轻,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尝试,十六年,和你今后那么多年的时间比起来算什么呢。”
声音飘渺,余音散去,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笛尔斯的身影。
穿着黑袍的男人一身血腥气,朝着森林深处走去,脚步踉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放松。
在如血的残阳里,笛尔斯忽然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那一日。
他在西罗城里偷走了那个父母双亡人人抢夺的小婴儿,最开始确实是将她当做治病的药材。
他是被诅咒的萨尔族最后一个后裔,他渴望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想要活的更久一些,所以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抢到了她。
什么时候把她做成药吃下去呢?就在他拿着刀想要动手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婴儿的眼睛很干净,仿佛能映照出世间最丑恶的东西,在那双剔透的眼睛注视下,他放下了刀,决定等到她长大些。
只是因为等她长大了药效会更好,笛尔斯这样说服了自己。
她长大了一些,学会了说话,抓着他的黑袍咿咿呀呀,笑的比太阳还要灿烂。他捏紧手里的刀,又颓废的放下,叹口气将她抱起来,看着她抓住自己银色的头发送到嘴里咬。
后来,她变成了个小姑娘,他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纱络,纱络是一种很漂亮的花,在西罗城里他第一次看到那种花。他告诉她,他是她的舅舅,开始教她识字念书。
他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她养成了个少女,只是察觉她爱恋的目光时,他才陡然发现,原来,那个在他怀里的小婴儿已经长大了。快的他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逐渐蔓延的感情,她就已经敢大声的说爱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遗忘了自己的初衷,再没想过用她做药,每天苦恼着的,变成了怎么才能让她听话一些不那么吵闹,怎么压抑自己不应该出现的感情。
他的愿望变成了,希望她能摆脱那个身份,变成普通的女孩子过普通的生活,然后长命百岁,和一个同样开朗年纪相仿的男人一起幸福生活到头发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