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唐七糖的讲述,虽然知道母亲已经不在了,但总算父亲还在,多少安慰了一些心痛。
阮氏流着泪,抚摸着那玉坠子,和唐七糖说道:“如此说来,糖儿还算是我阮家的人。我们这可真是亲上加亲了!好,好孩子!母妃很感谢你。”
这番契阔下来,时辰实在不早,清明看着时机,提醒着摆了饭。
一家子高高兴兴的吃了饭,阮氏看看卫曦之的脸色,便温和的和唐七糖说道:“糖儿一路辛苦,第一日回来,总是有许多不熟悉不方便吧?早早回去歇息吧,明日再来陪母妃说话。”
唐七糖大眼睛眨眨,明了的答:“正是呢!多谢母妃体谅,那糖儿先回去归置了,明日再来陪母妃说话。”
卫曦之正要说话,阮太妃手按住了他的手吩咐清明:“清明送送公主殿下,我和王爷说几句话。”
卫曦之投给唐七糖安慰的一眼,唐七糖笑了笑,乖巧的道:“那便有劳清明妈妈了。”
目送着公主带着两个贴身使女走了,阮太妃的脸便渐渐沉了下来。
卫曦之垂下眼,轻叹了口气,在母亲脚边跪倒,轻声道:“儿子不孝,让母妃担心了。”
阮太妃眼中伤痛漫上来,脸色也着实不好看,并没有叫儿子起来,伤心道:“原来你还知道?你一走一年,你可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说什么你掉入山崖,差点没了!你可知道为娘的心?你若有什么事,还让我怎么活?”
“是儿子的错。儿子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儿子还带回了糖儿,糖儿还带回了外祖的消息,日子会好起来的,母妃且宽心。”
“宽心?如今你外祖也有了下落,我们该早日将他接回来才是,这事你可曾想过?卫 日日防着我们,如今你带公主回归,他会如何做,这些你可曾想过?你马上便要过及冠之年,还没有拿回皇位,你可曾想过?曦儿,这些事压在母妃心头,你叫我怎么宽心?”
阮太妃越说,心痛越甚,紧皱着双眉,实在是焦急得很。
卫曦之抬起来头,极坦然地对上母亲的眼:“母妃,我想过,我都想过。你该相信儿子才是,如今我已在慢慢布局,总是会还外祖一个公道的。至于公主,只要我没有子嗣,只怕卫 巴不得我将公主带回来,好给他一个以她为质胁迫蓝舆的机会,我会小心的。而皇位,母妃,您真觉得,皇位有那么好吗?非要拿回来吗?”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皇位有那么好?这本来就是你的!你父王为此丢命,那个不要脸的人霸占着这些年,还对你下毒,难道便这么算了?”
“母妃,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可正如母妃所说,我父王为此丢命,若是可以,母妃是否宁可要父王回来,而不要皇位?而卫 手中没有鹰木旗维护,没有暗中的那些矿藏充实内库,只怕他这皇帝当的也很不容易,北有虎视眈眈的禄宗,东有拥兵自重的新州云氏和泰清,蓝舆人也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还要时时防备着我,他这皇帝当得也没什么趣。”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帮他说话,还是你要告诉我,你已经不想拿回皇位了?”
“母妃……龙泽这些年,并不算太平,我若是再挑起内乱,受苦的,都是百姓……”
“住口!你这是给你自己找借口吗?还是你真的不要皇位了?你若是这么想,你趁早掐死了我!”阮氏气得脸色大变,抚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卫曦之闭了闭眼,深深叹了口气,只好安慰道:“母妃,不是这样的,我只想平和的解决这一切。况且,和皇位相比,我更想查清父王当年的事,替父王报仇,母妃也该给我些时间。”
“你父王当年的事,一定是卫 做的!你皇祖父只有他们兄弟俩个,除了他还会有谁?!况且当年若不是他拿你逼迫我,我又怎么会同意让他代为当这皇帝!”
“我知道,他肯定脱不了关系,但是他当年就是个闲散怀王,我记得您还说,因为皇祖父不喜欢他,他还一度连开府建衙的银子,还是父王帮他求的,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调动得了几万人马拦截父王?这中间定然还有人参与,我定然要查清此事。”
“还能有谁,肯定是郦冒那种奸人!”
“母妃,凡事都要证据,我总不能因为猜测,便暗中杀了承恩公府满门。”
“我不管,总之,只要你拿回皇位,这些都可以做到!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病,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