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连卫曦之这样的,一天到晚只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古人,忽然学会放弃他的利益,放弃他的身份,放弃他的一切念想,而放了我,那,我该感激他吗?
不要!
都是因为他,我才变成这样的!
不是说要禁锢我一辈子的吗?不是说离不开我的吗?有本事就强硬到底!我们斗一辈子!
放我做什么?放了我又不好好看着我,让我这般屈辱落魄,都是你的错!
都是你!你这个混蛋!
卫曦之,我讨厌你!讨厌到思念你!
除非你来救我,再放了我,我就原谅你!
唐七糖半靠在车厢里,手背在身后,紧紧扣着车厢板,思绪万千,却只觉得自己心酸得很,不想承认自己在此刻对卫曦之的思念,又抵抗不住在这异世界里,那腹黑妖孽曾经给过的温暖。
就算心里再骄傲再不肯承认,身体却诚实的在这个时候紧紧靠着车厢,似乎背后,就是卫曦之宽阔的胸膛。
马车颠簸着,摇晃着,唐七糖的心也颠簸着,摇晃着,在对柳细腰的愤恨,和对卫曦之的希冀中上下左右的摇摆。
没有办法,师父远在隔世,东方无忌那样的怪人也斗不过这个女魔头,石绿那样的,就算他愿意来救人也是送死吧?郦复那样的时常犯二的半大孩子呢?呵呵!还是算了吧!在这异世界里,所认识的可以救命的人,也只有那个腹黑男人了!
可是,腹黑男人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眼前的情况却实在不好,除了她们走的方向,对这身体的怪病有利之外,其他的事情几乎都是恶劣的,坏到不能再坏的了。
那天蚕衣给的那个叫“倚柳”的药,也不知道吃了究竟会怎么样?貌似要一年吃她们一次解药,那不吃会怎么样呢?要是随便逃了,万一忽然毒发呢,那岂不是死得冤枉?
柳细腰给这身体催眠,还觉得我已经相信我是个聋子哑巴的,这中间,我只要有一点行为上的差池,可就会招来大祸。
还好扮了两年聋女,现在驾轻就熟,小心些,还能蒙混过关。但柳细腰显然是个幻术高手,对人气息十分敏感,还真要提着十二分的精神,才能让每件事不出错,可每日对着这么个大仇人,让我凝神静气,谈何容易!
怎么办?怎么逃?怎么报仇啊?
那个清什么的,是柳细腰的情人吗?她这是抢了情人的女儿,弄残了她,来折磨这个情人?
那,这个清,是这个身体的父亲?他为什么不来找小聋女呢?
哼!我不稀罕,小聋女,你一定也不稀罕!我们不去!
我们一定要逃!
车厢里安静极了。
柳细腰静静的打坐着,黑纱低垂,此时的她,看起来有一种难言的庄重神秘,完全看不出她的恶毒。
唐七糖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事,却终究敌不过自己那过分专注而透支的精神力,慢慢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看见柳细腰还和睡前一个样,唐七糖几乎要以为自己才眯上眼一会儿,可是,车里已经有些黑了,阳光在车窗帘子上也很淡了,估计已经近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