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要是顿顿这么吃,银子可很快没有了,小镇没合适的赌馆子呢!”唐七糖如今也学乖了,但凡看着有些样子的赌馆,她不再进去了,一进去,总感觉不对劲,万一又是卫曦之的呢?这混蛋还真是本事,怎么就能阴魂不散,四处设赌馆子呢?
小二很快上了东西,唐七糖付了帐,问道:“小二哥,麻烦你一件事,我们有匹马,可是远方得来的异种,脚程好,性子温顺,长得又好看,如今我师徒俩人手头着紧些,不得不卖了它,你能不能帮我们问问,给它找个好东家?”
小二头朝外看了看,赞道:“是挺好看的!还没见过马长这个毛色的,它那耳朵也特别,怎么这么尖,跟驴子似的!哎哟,马尾巴还拧朵花?这是天生的?”
“可不是!稀罕吧?你给帮忙问问,事成了,我付你茶钱。”
“这个行!我这便帮两位女侠去问问。只是女侠要多少银子转手啊?镇子小,太贵了,可没人买。”
“唉!其实我也不舍得卖的,最好买的人就这镇子上的,等过些时日,我们手头松范了再赎回去,所以要是这镇子上的主,我们便两百两银子卖了!”
“得嘞!我去帮女侠问问啊!”
俩人便真坐在小饭馆子里等,到下晌时分,还真卖了出去,唐七糖随意打赏了小二,又去镇子上买了些东西,一转手,两百辆银子没有了,换了俩搭着个简易棚子的木板车,外加一头小叫驴。
唐七糖坐在车辕上,一边架起了车,一边和朱檀叹气:“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买这破车呢!现在倒好,手头又没银子了。唉,到白水还有几百里呢!但愿能找处好地方,让我赢点钱。”
虽说朱檀年老了,唐七糖还曾笑话他是不是被人砍了那玩意不像个男人,可终究,朱檀自己觉得自己是个男人,男女有别,两人共乘一骑,逃命时也便罢了,若一直这么坐着,到底别扭,唐七糖只好买了这破车,车不值钱,可驴子不便宜啊!唐七糖真是心疼。
朱檀坐在车里,嘿嘿嘿笑着:“主子!没事,我这不是也没挑食了吗?你放心,要是你不方便露面去赌,换我去好了。”
“你?你要是再让人砍了脚,我可没银子救你。”
俩人这么笑骂着,架着小驴车,出了镇子,上了一条两辆车宽的官道,唐七糖正想让小毛驴跑快些,忽然后面赶过一匹马,从她们身边飞驰而去。
这古代的路,即便所谓官道,也只是稍宽些,压得紧实的黄土大路罢了,下雨,一定泥泞,天旱,一定灰尘。
近几日无雨,这马卷着风的过去,瞬间扬起漫天尘土,吹得人张不开眼睛。
朱檀还好,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是那身白衣打扮,头上也带着帷帽,并没有吹到什么灰。
唐七糖就不好受了,没遮没挡的坐在车辕处,此时一阵咳嗽,隐约见一匹马驮着一个极小的身影过去,不禁骂道:“混蛋!赶着去投胎啊!一点路德都没有!不知道减速慢行啊,不知道照顾女士啊!不知道……”
话还没有骂完,却见那马,忽然被人“吁”的一声勒停,两只前蹄翻上来,一阵叫唤,又调转马头,朝唐七糖她们奔回来。
唐七糖那骂,立马缩在嗓子眼里,没敢再说,不是吧?也是个小气鬼,就这么几句,回来找事儿来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就那马上一团黑影,“嗖”的一下子,便飞扑向了唐七糖的小驴车。
唐七糖只觉得一阵眼花,便看见了一个小孩模样的身影,站在她的驴车上,准确的说是站在了她和朱檀的中间,且背对着她。
唐七糖浑身戒备着,紧攥着手里的驴鞭,等待着这身影转回来和自己对骂或找茬。
可她就这么神经紧张的等了好一会儿,那个漆黑一团的身影也没有转回来,反倒是朱檀,一点一点,在将身子往后退。
唐七糖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身影来。
只见他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大白天,连头都全部罩在里面。从背后看,应该是个孩子,但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邪气,连背影都让人感觉冷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