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人移出去,小宫人指点着路,有些气喘,小脸涨得通红:“这边,这,转弯,再转弯,啊,前面,就到了,马上到了!”
唐七糖不仅嘀咕:“怎么这么远?”
“不远,这可是在宫里啊,姐姐!近些的地方,那都是给娘娘小主和命妇们歇息的啊!”
小宫人低着头,几乎半背着八子带路,讲话都有些喘,唐七糖想想也对。
走了好一会儿,唐七糖觉得都听不见前面宫宴的声响了,小宫人才推开一扇宫门,和唐七糖说:“姐姐,使把力,过门槛了!”
借着廊下的灯笼火看,这是间小厢房,没什么精美布置,只墙上挂了几幅立轴画卷,靠墙有张黄花梨的罗汉榻,垫了厚厚的深蓝色锦缎褥子,还有一条深蓝色的锦缎被子,倒也干净。
厢房一面有窗,窗口开得很小,窗下有张雅致的几案,放着茶水器具,屋角燃了个碳盘,看起来才烧上不久,热气没有上来,屋子里并不温暖。
两人把八子扶进来,合力抬上了那黄花梨的榻。
唐七糖也累出一身汗,一屁股坐在榻上喘气。
小宫人倒体贴,不知道去哪里摸到的烛火,点在几案上,室内顿时明亮起来。
他却忽然凑过来靠近唐七糖,黑眼珠里满满的疑惑,声音小小的,迟疑的问:“姐姐,你,你不头晕么?”
唐七糖正拿袖子擦着汗,听见他的话,手顿了顿,慢慢移开自己的袖子,撇一眼小宫人的眼睛,几不可见的挑眉。
旋即,她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无力的说:“我晕啊,我也很晕,是啊,我怎么也好晕……唔……”
话没说完,便慢慢软倒在了榻上……
小宫人谨慎的又喊了几句:“姐姐,姐姐?醒醒,喂!……呸!什么药啊,撑这么久,可累死我了!”
小宫人见唐七糖真的没有知觉了,这才骂了一句,敲敲自己的胳膊往外走去。
唐七糖听着门‘吱呀’着关上了,小宫人脚步渐远,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正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厢房外响起了脚步声,她赶紧又去躺好,心里嘀咕着:“谁呀这是?敢玩儿我?不过,他们放的什么药,为什么我啥感觉也没有呢?”
脚步声停在门外,低低的说话声传进来。
“四爷!人就在里边了。怎么样,郡王叔的法子灵吧?嘿嘿……”
“得了!郡王叔!我还就喜欢那股子野味!你把人给我弄晕了,这有什么意思!”
“唉,看你说的,那不得先弄出来嘛!不过那迷药劲头儿足,你可得赶紧的,只要得了手,下回不是随你怎么野嘛!”
“行!我记下了!”
“这就好!那我先走了,若不然惹人起疑。”
“好……”
匆忙的脚步声渐远,‘吱呀’一声后,迟缓的脚步声却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