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糖儿?
卫曦之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话,心中老大不自在起来,脑中响起唐七糖的话:人都是平等的,平等的……
卫曦之赶紧摆了手,岔开话题:“娘,说这些为时过早,只要那人在一日,我成婚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说吧。娘这大早的过来,是有事吩咐儿子?”
提起那人,阮太妃脸上的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寒了脸说:“今夜你要入宫,娘心中忐忑,总觉得你急躁了些。万一他在宫中下手,可怎么好?”
“娘放心。儿子几时做过那等没有打算的事?儿子早知会了宫中的人,鹰木旗也安排妥当了,我自己的功夫娘也知道。再说了,他要下手也要个理由,这些年来,朝中几个忠心父王的老臣虽不说,但余威尚在,他不敢!我也总要偶尔出出面,给这些忠心之士安个心。”
“你说的很对,可娘就是不放心。想你外祖一家所受的苦,娘心有余悸。他这等心胸狭窄的小人,谁知道他又会怎么对你。”
“娘,我这次进宫,只是个晚宴罢了,于我,无非是换个地方演戏;于他,也是个亲自看见我的机会。所以,娘大可不必担心,我总要探探他的底。”
卫曦之说得一派云淡风轻,阮太妃了然的看看他,无奈的点点头:“也罢。这些年来,你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娘知你心中所想,只你还是要万般小心些,早些回来,莫让娘牵挂。”
“儿子知道。天色尚早,娘回去歇一会儿吧。我也要再将一些事物理一理,务必在末时末入宫前做好。”
“好,明日元日,娘愿你新岁安好。”阮太妃不禁又握紧了儿子的手,目光殷殷。
卫曦之眼里也是复杂而温情,忙回道:“是,儿子会在这里给娘磕头贺春,娘也新岁安好。”
“我知。曦儿……那娘先回去了。晚间,娘会拜祭你父王,你不必担心。”
“是。儿子不孝。但请娘告知父王,儿子一刻也不曾忘记父仇。”
“曦儿……罢了,娘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记得改日让小丫头来见我。”
“好。儿子记住了。”
清明捧了斗篷来,帮阮太妃穿戴好,连风帽也一起戴上,遮了大半脸孔,仍旧扶了阮太妃出去。
阮太妃低头而行,用帕子掩着口鼻,似乎哀伤模样的一路回去了。
而慎王的殿中,也响起一片碗盅掷地碎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发火发怒。
守在屋外的一众下人面面相觑,随即把头低低埋下,越发不敢声张。
整个慎王府,最憋屈无聊的是唐七糖,最逍遥自在的,也是唐七糖。
刚用过午膳,唐七糖想着,怎么今日没有见到那个混蛋?也是奇怪了。
她一会儿站起来走几步,跟自己说,死混蛋不来,自己不能睡午觉啊,万一自己睡着睡着,他突然进来了,谁知道他又做什么呢?
想想又跑去榻边饮几口茶,想着死混蛋不来,这些势利眼仆妇们连茶水也不给些好的,应该和他说说,好好说说!
她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在记挂他,只是习惯实在是个可怕的东西,无声无息的潜入人心中,很难让人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