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无忌如锯木头般的声音让人心烦,他却毫不自知,继续调侃:“是不是又亲得太用力啦?还说不用我教!那为什么每次都做不好呢!哎呀,真是!走走走,让师父做给你看!”
卫曦之看着东方无忌矮小的身子窜上榻来,竟然戒备的抱紧了唐七糖,生气地说:“师父!你能不能有点师父的样子!”
东方无忌枯树枝般的手伸出来,抓住唐七糖的脚重重一扯,卫曦之不忍他这么粗鲁的拉疼了怀里的人,只好放手将唐七糖放平在榻上。
东方无忌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很快就一手搭上唐七糖的脉。那手,便真如一支黑叉子叉着块豆腐般的影响着视觉。
卫曦之都不忍看见似的转开了视线,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东方无忌收手,不禁说道:“师父!你真要这样占人便宜吗?”
“闭嘴!”难得的,东方无忌丑陋的面容有些凝重,难听的声音里透出认真。
卫曦之紧盯着他的脸,心情越来越紧张,但没敢再出声。
好久,在东方无忌左右手换着,各把了三次脉,又闭眼想了一会儿以后,才转头看向卫曦之,‘啧’了一声。
卫曦之赶紧问道:“怎么了?她真的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东方无忌摆着手,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的下巴,轻轻一跃下了榻,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
这下,把个卫曦之急坏了,也跟着他转起了圈圈,一高一矮两个人就这么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这倒让东方无忌不耐烦地停了下来,瞪着小眼睛说道:“你干什么?我还没见你这副样子过,你倒是比对自己还上心了!她没事,好像只是受到什么刺激,体力不支晕倒了!我问你,你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
“我没有!那……点穴算不算?我……亲了一下,算不算?”卫曦之越说,声音越小。
东方无忌倒也不在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又摆摆手,很认真的说:
“不是这些。我告诉过你,你这毒,之所以天下无解,是因为那是十几种蛊毒混在一起,相互作用,却又相互制约,任何一种解药若是差了丝毫,那便破坏了这平衡,只会让你的病更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因此,我能做的,也只是控制你的病而已,可你看,这几年,你还是会时不时地发作,可吃了药呢,你又会忘记事情!”
东方无忌认真起来,倒也很有师父的样子,小眼睛里透出担忧,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卫曦之坐下。
卫曦之心里只担心着唐七糖,人是坐下了,眼睛却看着对面榻上的唐七糖,说:“师父,这些我都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她怎么样!”
“你看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急什么!快说到了!”
东方无忌身形太过矮小,干脆盘腿在椅子里,继续说:“可是,你从上次见了她,竟然好了许多!我本来还在想,是不是我新换的药方歪打正着起作用了呢!如今看来,还真是这小丫头有古怪!我刚才把了好几次脉,都觉得她身体里,有一种很强的外力,可却探不到那外力的所在,一点也没有找不到缘由!师父我四处游荡这么些年,从未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东方无忌小眼睛看向远处,思索着,疑惑着:“看起来像蛊虫作祟,但又不像蛊虫那么阴险,相反似乎是帮助她的东西!可天底下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不是蛊虫,却深植人身体里,而影响人呢?我实在想不明白!”
静默了好一会,他再开口:“徒儿,你上次说,我不在那次,你毒发后,半天便醒了,是不是就是接近了她?”
东方无忌忽然转头看向卫曦之,卫曦之收了看着唐七糖的视线,迎上东方无忌探寻的目光,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父,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东方无忌矮小的身形突然拔高好几尺,如黑鹰般扑向卫曦之,劈头就在卫曦之头上打了一记,又马上飞身回到座位上,行动迅捷得,让人看起来,刚才的一切只是眼花一下。
却听他骂道:“没出息的小子!我在帮你想解毒的事,你却只想着小丫头!你要气死我吗?我问你,你上次毒发是不是因为接近了她,才马上醒的,你好好回答!”
卫曦之摸了摸头,若无其事的扯了扯嘴角,干咳一声说:“是。在那之前,我有……亲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