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复一听,正中下怀,便说:“我自然说得出来。我要找大厨房当差的方婆子家,你若是能带我去了,我赏你!”
“谢二爷!那……奴婢带您去?”守门婆子想着,这主儿,可是个能拆天的货,若是不给他去,一准闹得满院子不得安宁,到时候还不是自己挨骂,他既然只是在后面杂院,不如带他去了,也好看着他的去向,主子们问起来好答话,也好得些赏。
守门婆子打算好了,便真提了个灯笼,当先领路,带他们去方婆子家了。
方婆子今儿也累了,这么多人的寿筵,她又是个低等的粗使,还不是脏活累活都丢给她,折腾到这时候也刚回,才进门喝了口冷水,院门上便有动静。
‘啪啪啪’的敲门声,方婆子吓了一跳,这个时辰了,谁还会来?
她赶紧去开门,一看,守公府后门的婆子,正带了两个人站在门口,这时候也看不清楚面孔,只听见守门婆子说道:“方婆子,快去煮些热水,把桌椅擦擦干净!二爷来了!”
方婆子愣了半天没明白什么事,倒是郦复,一把从守门婆子手里抢了灯笼过来,冲石绿努努嘴示意给赏,自己只管往屋子里走。
石绿打发了守门婆子,对着傻愣的方婆子说:“还不快进去伺候着?我们二爷来问七姑娘的事。”
“七姑娘?谁?谁是七姑娘?我家聋女?”方婆子还是不明所以,这个时辰找上门,她直觉得不是好事。
二爷?自己只敢远远的瞧几眼,也只上次在勤学轩领聋女回来时,才算瞧清楚了眉眼,他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聋女闯祸啦?哎哟,那自己可不能帮她认啊!
方婆子这么想着,脸上便带上了谄媚,开始套口风:“哎哟,二爷!您里面请!您这贵人踏奴婢家这贱地,实在是心里惶恐啊,是不是我们聋女惹您不高兴啦?若是那样,您打也好,骂也好,她可都是您的人哪!”
郦复啊,他也就对唐七糖是俯首贴耳的顺从,其实一贯来都是个爱胡闹的主,见方婆子这样,心里转了几个圈,便眼睛一瞪,公子气概十足的说:“别扯别的!我且问你,你算聋女的什么人,能帮聋女担些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担些什么?聋女她真闯祸啦?
哎哟哟!我不担!我养大她就不错啦!个死老东西哟,你看看你留给我的什么麻烦哟!
方婆子肚子里担心着,叫唤着,嘴上就赶紧推托:“哎哟!二爷!奴婢一个老婆子,就是养大了她!养大了她还能担什么呀!她又不是我亲生的!哎哟,二爷,她是您的人了呀……”
“是啊!她是我的人!可若是她偷了我的东西,那你说这帐算谁的?”郦复也不坐下,却把脚架在一旁的凳子上,板起脸来,猛一抬头,金耳环在方婆子家昏暗的灯火下晃过条弧线,清俊少年倒比地痞还一副赖皮样。
啊?偷了东西,还这个时候追到自己这杂院来?哎哟!那肯定偷的是重要东西!个死聋女,竟然敢偷东西了!我可不管!
方婆子腹诽着,赶紧摇手:“这,这,二爷!这跟老奴可没关系啊!她是您的人了!跟我没关系!”
“哦!你口口声声说她是我的人,你是把她卖给我了,还是把她送给我了?你要是把她卖给我了,也得有个文书,你要是把她送给我,也得有个身契!若不然,她偷的东西,就由你来承担!”
“啊?二爷哎!老奴……哪里有那银子啊?老奴要是有银子,也不敢让她出来了!就知道是个祸害!二爷哎!她偷了什么东西啊?”
“怎么?你这是要帮她还?”
“不不不,呃……老奴就是问问,老奴没银子啊!”
“没银子还问什么?你又没银子,又不肯承担,那你就拿她的身契出来换!”
“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