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夏赶紧在脸上装上笑容,飞快地迎上去,说道:“四爷!牌局结束了?适才我母亲有事分说,倒让二爷还亲自过来找我!”父亲说的是,对四皇子,要像对日后的储君一样的谨慎小心,也不知他怎么一会儿的,脸色又不大好看了呢,刚才不是还玩得挺高兴的?
卫行之受用的看着郦夏行礼,这才微勾了勾唇角,说:“无妨!我正准备回去,再迟了只怕宫门要下匙。我……刚才听见你母亲和你说话,便在外面等了一会。”
郦夏点着头,赶忙解释:“是啊!母亲她正为今日的事犯难呢,哪里知道这寿筵变成了牌局,没好好招待宾客,还闹到这般迟,她是当家主母,自是怕有人说的!只怕明日庆京城里都要议论呢!唉!也不知如何是好。”
郦夏这话倒不是客气推托之词,自来寿筵都是中午寿面寿筵招待众人,若是闹得大一些的,也有连着晚宴,请了唱戏说书的热闹上一天,但到这么晚才散的,实在是少见,若是有心人加油添醋,说不定又变成了郦家办个寿筵都在收买人心的话来。
卫行之听着却轻皱了眉,他并不想就这个话题谈下去,此时他并没有这个心思,他脑海里,一直是那小猫的样子呢!
他便说道:“我倒不觉得什么!改日你让舅舅把麻将送一套给母后,这事便也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适才听舅母说,这麻将,是那聋女想出来的?这可是真的?”
“呃……”
郦夏听着前面的话,正高兴卫行之肯主动那么说,算是帮他们府里说话了。却忽然又听见他提起聋女,不禁抬眼看向他,见卫行之正目光闪闪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郦夏心里,便马上明了了。
可也正是明了了,倒越发让郦夏为难了!
他心里也嘀咕起来: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竟然对着个聋女上心起来?自己那庶弟纨绔一个也就罢了,二皇子出了名的风流花心也能理解,可……四皇子,虽那个什么,可也只白日里在那路边见了一面而已,难道这就喜欢上了?
郦复性情稳重,原本就在头痛此事,现在更不敢胡说,便支吾起来:“母亲是这么说,谁知道呢!我二弟自来胡作非为,大概为了讨父亲欢心,胡诌几句也是有的。想那女子既是个聋的,哪里就能如此聪明了呢?唉!今日招待不周,我这便送四爷回宫。”
“不急!”
没成想,卫行之摆摆手,竟然在一旁坐下了,说道:“母后知道今日舅舅寿辰,高兴着呢,自会帮我留意。我且问你,你们都说那丫头是个聋的,到底怎么个聋法?是一点儿也听不见,还是怎样?她在郦复院中是……是收用了的,还是……还是只是个丫头?”
卫行之眼睛看似望着虚无,却耐心的问起这些事来,郦夏再想要装傻,却自己知道是装不过去了,那样只会惹他不高兴。自小一起长大的,又是一直揣摩他心理的,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真看上了!唉!这可如何是好!
郦复清了清嗓子,心里转了几个弯,最终低头老实答道:“实不相瞒,这些事……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这聋女本是我二弟自己喜欢,强收在自己院子里的,到底有没有……那个,等我打听清楚了,再来回禀四爷。只如今,我还不知道二爷一早着人拿了她,这会儿人在哪里呢!且我还要给二爷一个交代,如今心里正在犯难,不知四爷……有没有什么指教?”
郦夏一提起二皇子,四皇子脸顿时拉得老长,连额头上的美人尖都更尖利了些。
只听他哼了声,说:“你别管他!这么着吧,你这会儿就去!让舅舅匀出一副麻将牌来,我带回宫中交给母后,便说这是那聋女的想头,在母后心里留个名。你不用管卫方勉拿没拿了那丫头,若是没拿最好,若是拿了,今晚就给我带回来,就说……母后喜欢麻将,对此上了心,改日要见这丫头!至于赔罪什么的,随便找样东西送给他就得了!只要听说母后要的,谅他不敢多说!”
“呃,这……”假传懿旨哎!我的四爷!郦夏支吾着,不敢随便应承了。
“这什么这,我这就回宫去说,母后没有不肯的,你怕什么!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把人带回来,好好安置着,我……改日来看她!”
☆、第七十九章 小七的身契
四皇子卫行之一有了自己上心的事,口吻就和平日不同了,很有未来皇帝的气势,说完也不管郦夏,只管往院子外走去。
郦夏明白,这是没得商量了,只好也跟上去,又赶紧找人去和承恩公说了四爷要麻将孝敬皇后的事。
承恩公郦聪一听,啊,这事还能马虎?皇后姐姐就是郦家的牌坊,只要她好了,郦家就能挺住!他赶紧让人包了今日郦夏刚送的那白玉麻将牌,亲自捧着送到门口,给四皇子带回宫中去。
却说郦复得了父亲的允诺,牌局一结束,满心欢喜的回了勤学轩,赶紧要找唐七糖表功,却被守院子的人告知,唐七糖躺在她自己的厢房里,已经睡下了。
大户人家,下人的房门没有拴着的,得随时准备伺候主子,一般姨娘们更是如此,都求着主子进来呢,哪里还有睡觉拴门的道理,况且明面上,唐七糖是个聋的,她这厢房自来没有把门的,平日里,倒也没人会来,郦复要进去,自然容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