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郦诗音一身华服,将一幅前朝名家所绘的旭日东升图扇面呈上来时,郦聪更加高兴了,收集扇面本就是自己的爱好嘛,女儿投其所好,总是要给面子的。
总算轮到郦复了。
郦复却站起来,拱了手先给父亲告罪说:“爹啊!儿子不才,您也知道,我读书要被先生骂,画画会让先生哭,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这辈子儿子是成不了气候啦!”
他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有些尴尬,但也都心照不宣,只当没有听见,庶子嘛!这样才好!
郦聪也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也甚是明了。
但他不是个糊涂的,他作为世家嫡子,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平日里可以偏疼他们母子一些,但涉及到承爵门庭这样的大事,那是绝对不能让步的。
因此,对于郦复的不务正业,不喜读书,他非但没有太过责怪,甚至于还有些放任。
但撇开那些大事不讲的话,他心底里,却愿意更疼爱郦复一些,别的不说,就像刚才那声‘爹’,他就比较爱听。相比大儿子恭敬的喊着自己‘父亲’,他更喜欢郦复这么爹啊爹的,让他感觉很有父子之情。
郦聪正在打算怎么帮小儿子圆场,却又听郦复话锋一转:“可是爹啊!我也是时时把您放在心头的呀!您日日里为国为家操劳,甚是辛苦,可人不是铁打的,总也要歇一歇,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才能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事业里去!”
郦复一口气说完了,眼睛眨巴眨巴,冲身后的石绿看看,似乎在问:“我背的对吧?小七是这么教的吧?对吧对吧?”
石绿明了,赶紧点头。
郦复十分得意的继续:“所以,我想了个好法子,弄了样好东西,供爹你放松心情,颐养精神!还能锻炼头脑,时刻保持高度的战斗状态,还能防止老年痴呆症!爹您请看!”
郦复一口气把唐七糖念叨的几句话背完,也不管满屋子的人都一副懵逼脸看着他,让石绿把准备好的一个折叠桌子放上来,自己就捧上了那精致非常的玉质麻将,哗啦啦将麻将倾倒了出来。
他自己先往桌子一方坐了,随手摆了一副清一色牌给承恩公看,说道:“爹!您要不要试一试?真的很好玩的!没有一副牌会一样的,还能这样胡,还能那样打……”
这几日,天天玩,正是好奇的时候,他一个人兴头头的先说了这一大通,竟说得自己手痒心痒得不行,便叫石绿道:“你快来!姨娘你也来,爹您坐这,那,就是这么打!对,就是这样!”
一样东西吧,你做得再好再精致,可要是早已经有了,人们看见了,要做的事首先是比较,哪个更好;而从未有过的东西,人们便先要开始了解,这到底是什么?
郦复将这新鲜玩意一拿出来,人们对于没见过的东西总有种新鲜感,周围的宾客也便自然围过来看了。
一来,这麻将用玉石雕成,每一个都精致好看,还刻了寿星公,寓意美好,郦聪虽不知道这一桌子牌有什么意思,倒也愿意拿起来看一看;二来,这古代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了,周围的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研究着,宾主便都好奇起来。
可麻将这样东西,一百四十四张牌,最经得起研究,人类研究了千年,还在不断的为此废寝忘食!且就怕你不研究,一研究啊,便一定能钻到里面去!
于是乎,寿星公郦聪便当真在大厅里头就玩起了麻将,且很快投入了进去,把其它的事给忘了。
而一众宾客们,也围在四周看的十分起劲,更有甚者跃跃欲试,把桌上打出来的牌摸来摸去,此时,郦聪竟然还会出声责怪道:“哎哎,别动啊!我要的牌!我吃!哈哈哈!”
郦复陪着父亲玩了三局,见父亲果然十分喜欢,想到唐七糖的交代,赶紧谄媚的和父亲说道:“爹啊!您看您看,大家都喜欢呢!我还准备了一些,要不要给大家伙也玩玩,乐呵乐呵?”
郦聪这才抬起头,看着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说道:“哦?复儿有心!好,就这么着!只是,你得陪我玩啊,他们怎么办啊?”
“爹啊!儿子别的不会,为了您这寿诞,我可上心了!我还教会了好几个人呢!如今都备下了,您看要不要让他们过来陪着玩?”
要说此时能在厅中的,能留下来看承恩公府内眷送贺礼的,要么是平日里便走动十分相近的亲戚好友,比如四皇子、比如金氏的娘家人,比如郦聪的舅家人等等;要么就是身份尊贵的客人,比如二皇子,比如大理寺卿卢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