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直至带着唐七糖出了勤学轩的院门,还在想着郦复今日这么配合,是不是又抓着自己什么把柄了呢?
她越想,心里越是疑惑,谁让自己家那老小两个男人都不安分呢,赌的赌,输的输,自己还是回去好好当差,能一直这么在勤学轩做着也是不错的呢。
吴妈妈便拽着唐七糖,圆滚滚的身子快步转着,把唐七糖带到承恩公府下人走的后门处,丢给看门的婆子说:“看着人,别让她一个人乱走,等方婆子来把她领回去啊!”
看门婆子讨好的哈着腰,回答着‘好好好’,等人一走,便将唐七糖拽进门房里,只管和另一个婆子说着话,理都懒得理她。
“英姐,你说,你只管再说,后来怎么样了?”
“……还有人在呢,那王府的事,可不好乱说!”
“ !不用管她!是个聋的,连话都不会说!你快说啊!刚说到哪儿了?”
“噢噢!后来啊,后来他就要做一盘椒香手指咯!再后来,那个人就没有踪影了!”
“……你的意思是……吃,吃了……?!那位爷真、真把人吃了?!”
两个婆子起劲的聊着不知道谁家的八卦,本来唐七糖懒得听的,正想伺机溜走呢,却听见这么一句,不禁竖起了耳朵。
“看你说的!啥叫我的意思?!我也是听来的!你可千万别咋呼!慎王府的事,岂是能让人随便说的!我这都是听我那老姐妹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乱说。英姐你说,你快说,那你那个老姐妹真见着他吃人了?”
“哎哟!哪能呢!我那老姐妹怎么可能近身服侍慎王!听说这疯王爷不但疯,古怪着呢!府里头没有女的可以去他院里当差的!我老姐妹的一个老姐妹的男人,曾经在那院子里做过粗活,听说呀……”
“听说什么?你快说呀! !别管她!真是个聋的!这里的人都知道!你说……”
两个老婆子瞥一眼唐七糖,眼睛瞪圆了继续开八。
“说有一回,看见那疯爷,嘴里头嚼着根手指头呢!那白森森的手指尖哟!嘴角还挂着血呢!我那老姐妹的老姐妹的男人,当场就觉得自己要晕倒!死撑着回的家!说再也不去那院里了!死也不去了!”
“呃!噢!呃!……我也不行了!我要吐了!呃!……英姐……这,这还是人吗?太吓人了!”守门婆子手半捂着嘴,脸都有点发白,却还是忍不住继续问着。
叫英姐的婆子咽了口唾沫,也有点犯恶心,却又觉得不吐不快:“可不是!要不人家怎么背后都叫他疯爷呢!听说疯起来连太妃都不认识!噢!我还听说,他那院子里,半夜还能听见鬼哭呢!”
“鬼,鬼哭……是怎么个哭法?”守门婆子眼睛瞪得更大了,神鬼之事更有吸引力了!
英姐摊着手,神情里却隐隐带着传播八卦者的骄傲:“我哪里知道!只说那声音像孩子哭,可这慎王的院子里连个母的都没有,哪里来的小婴孩?所以人家说是鬼哭!”
“唉呀!不会是厉鬼来讨债吧?还好这慎王平日不出来,要是出来,可真是太吓人了!万一忽然发起疯来可怎么好!”
“谁说不是呢!别说我们了!连那些个平日里横行霸道的,见了他,嘿嘿,也是不敢动的!你可知道,那个忠义伯常家?就常贵妃娘家那个常家?知道吧?原本兴隆街那个财神楼不就是他们家的本钱?”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听说只能有钱有势的才得进去!不过好些商户都在里头栽跟斗的!”
“是,就是那儿。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卖给这慎王啦!你瞧,常家那么得势的,碰上他,嘿嘿!还不是二话没有!”
“常家那样的,难道也是怕他疯起来……吃人?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