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愫这话说得音量一般,是她平时说话的档,可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威慑力。
贺晏己来时的信誓旦旦就这么被砍了一大截,不是邢愫这两句话吓到了他,是她因为那男孩儿难过离开后的愤怒,太真实。
为什么说真实呢?因为在他们的婚姻里,邢愫就没这么为他愤怒过。
她开始释放自己的喜怒哀乐了,那个男孩可真幸运。
贺晏己突然觉得他扮演小丑的这场游戏,没必要继续下去了,观众觉得恶心,他也演得越发吃力。
想不通一件事可能要几年,或更久,但想通一件事,往往都发生在一瞬间。
贺晏己走了,准备去丹麦了,跟邢愫以不可开交的局面告别不是他的本意,可老天好像就是这样安排的,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幕,到底让他跟她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经历了兵荒马乱,邢愫不可能平静下来,就沿着沙发区,一圈一圈的踱步。
她走得很慢,边走边看地毯上的花纹,不怎么规律,好像是残次品,可她记得,谈笑送给她的时候说,这是定制的,不便宜,也不好买。
走了一阵,她停下来,双眉闪过一丝难过,她竟然会去想这些她从不注意的小事,就为了压住心里头不断涌现的那个少年。
他有一双亮亮的眼睛,还有一口白白的牙,他别别扭扭,浑身是青春期男孩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