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岚还不至于这样,但是总归不需要他去说那些对她根本毫无营养的安慰话。

沐如岚敛着眼睑看着手上被墨谦人用手帕包起来的伤口,对于那边的打闹仿佛没有看到,她反复的看着这伤,眸底时而滑过一抹带着些许扭曲的痴迷,看!亲爱的母亲这一辈子带给她的第一道伤痕呢。真怀念啊,真是太叫人怀念了,她突然怀念自己前世伤痕累累的身躯了,上面都有什么?滚烫的开水泼出来留下的大片红痕、毫不留情打出来的巴掌印亦或者还有用尖锐的东西砸出来留下的伤口,那都是证明哦,母亲特殊的爱~的证明呐,全身满满的都是母亲爱的证明哟,呵呵,母亲一定很爱她的吧?那可真是太好了,她也是那样的深爱着她的哟,所以啊,她一定也会让母亲看到,她对她如此深爱的证明的哟。

沐如岚正陷于自己的世界,突然感觉到一只微微泛凉的手擦过她的后脖颈,带起一抹凉意,然后握住了她的发,十分孩子气的把玩了起来。

沐如岚不由得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却看到对方依旧是淡漠着一张脸,叫人难以想象这样一副模样的男人正在把玩一个少女的发。

墨谦人看到沐如岚,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似的,动作顿了顿,缓缓的收回手,插进裤兜里,移开目光,一副他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陆子孟早就在刚刚就盯着墨谦人玩弄人家沐如岚的头发的手发觉得万分不可思议的发起了呆,不过很快又回过神,连忙去把包厢门给关了起来,要不然外面那些人看到沐如岚和墨谦人在父母和未来岳父岳母打架的时候谈情说爱,那还得了。

头发又乖乖的落在了沐如岚的脖颈上,沐如岚伸出手顺了一把,看着墨谦人眨眨眼,“谦人摸了人家的头发不打算负责吗?”

墨谦人眸光微不可查的闪了下,在那边两个老女人老男人打架的背景下,看向沐如岚,看到少女姣美的面容看着他,唇角含着温暖动人的微笑,眸光比小溪还要澄澈,仿佛稚子一般纯真无邪,淡漠的面容下,咽喉微不可查的上下动了动,清冷的嗓音微不可查的,多了一份性感的哑,“你想我怎么负责?”

沐如岚嘴角的笑容深了一些,“你死后把尸体送给我吧。”

“……休想。”墨谦人有些气恼的转开目光。

沐如岚眨眨眼,“生气了?”

墨谦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高挑颀长的身躯外明明白白的环绕着一种“生气了,我就是生气了,快来哄我”的特殊气息。

沐如岚转动了下目光,伸手抓过自己的发在手中缠绕,看了眼还打得没完的柯婉晴和沐震阳,再看一眼墨谦人,觉得她似乎更想跟墨谦人说话,于是把手上的发像毛坦子似的扫在男人的手臂上,“呐呐,要不然我的头发借你玩,好不好?”

墨谦人不说话,刚刚还想要他的尸体,一点都不在意他死活的样子,这会儿就想用头发这么廉价的东西来哄他,哼。

沐如岚见墨谦人还不理她,又凑近了一些,扯扯他的衣袖,“谦人?”

“谦人?”

又来了,这种软软的轻轻的带着一点点撒娇味道似的的呼唤,一下一下,就像带着甜味的氧气,通过他的呼吸道,走遍他的全身,被细胞吞噬,全身酥麻,最后直达心脏,噗通噗通,被一种奇怪的连科学都难以解释的情感所包围。

这是他二十五年生命中遇到的唯一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人,还是他最感兴趣的那类生物,他突然想起,沐如岚曾经跟他说过,猎人可能会爱上猎物,人的一生总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因为一种直觉而从美国千里迢迢的跑来盯着沐如岚,最后却莫名其妙把自己搭进去这种事,听起来似乎是有点愚蠢的。

“谦人?”沐如岚又扯了扯他洁白干净的衣袖,微微仰着头看他,这样的身高距离,在别人看来,很浪漫很有爱,很适合拥抱在一起。

墨谦人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微微低头看她,眸中似乎划过淡淡的些许无奈,他伸手顺了一把她乌黑靓丽的发,“你还想看他们打多久?”愚蠢吗?愚蠢就愚蠢吧,反正他一直都是这么随性,不差这一件事上的一次愚蠢。

“不生气了?”沐如岚唇角弯起。

“没生气。”

“那就是闹别扭了。”

“……”他又不想理她了。

陆子孟却是看着那边打得头破血流都没有停手打算的两个人看的心惊胆战,连忙蹭到墨谦人和沐如岚身边,“喂喂,再这样下去,他们非得把对方打得不死也残啊。”

天啊,结婚太可怕了,他果然还是死也别结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