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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念毕,顾青麦的眼光不自觉的瞟向了沈太妃处,沈太妃原先一直恨恨看着皇太后的眼终于转了方向,而是久久的盯着许胤祥,更令顾青麦震惊的是,沈太妃居然流泪了。是琴曲使然还是另有原由?顾青麦再度揉了揉自己有些发冷的胳膊,迈步往其它的方向转去。阿弥陀佛,好在她不是皇宫中人,否则,只怕她也会为那幽怨的叹息和沉沦前的绝望而挣扎流泪。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今晚来的女眷多,游园的人也多。知道这些人都是皇族亲戚,太监、宫女们机灵的指引着她们到哪个地方去看最有景色并告诉她们待会子会在何处放烟火。

素来低调,顾青麦小心翼翼的捡着些花荫、树荫的地方走着,她不想太过引起人的注意。有一个引起人注意的丈夫就够了。走着走着,到了一处极为清静的地方,看着高大的殿宇,顾青麦奇怪了,明明是富丽堂皇的宫殿,为什么空空如野?

“长春宫!”

顾青麦知道,长春宫是八公主宸婉君住的地方。只是公主住的地方为何这般冷清?又一想,是了,今天是太后的寿辰,公主扛着大头,只怕人手都安排御花园的事去了罢。想到这里,她正准备转身而去,却从长春宫中传来‘救人啦,有没有人,的声音。

男人?绝对是男人的声音。顾青麦可以肯定,太监的声音不会这般粗旷。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好再度侧耳倾听,粗旷的声音继续传来,“来人啦。有没有人?都哪去了,都投胎去了?”

无缘由的,顾青麦轻笑一声,迈着轻缓的步子往长春宫中走去,她倒要瞧一瞧,是哪个男人这般胆大的在长春宫中大喊大叫,明明是喊人救命却还要那么拽的抱怨声声?

这番景致真是奇怪。顾青麦眼盯着那个直挺挺的坐在正殿太师椅中的一个男人。她可以肯定这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长相相当明朗可爱的男人。最奇的是,他的左耳居然还吊着一串黑珍珠,一如他黑若墨玉的眸般,如今他也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啊,鬼……鬼啊!咦……不是,你有影子,你不是鬼。我说这位姑娘,你有事没事的干嘛装鬼吓人?你能不能将你的头发扎起来,起码用块帕子系住,这样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特别是在深夜,很容易引起人的暇想。”

居然说她最为看重的一头秀发是披头散发?居然将她当成深夜来临的女鬼?顾青麦颇受打击,撇了撇嘴,决定不再对眼前这怪异的男子好奇,准备转身离去。

“喂,等等,等等。这位女鬼……呸呸呸,这位姑娘,这位神仙妹妹,等等。”

神仙妹妹?看来是有求于人了。明明男子相当的焦急,可仍旧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也不站起来伸手拉她,顾青麦不得不再度好奇的回头看着坐在太师椅中纹丝不动的男子。

“喂,神仙妹妹,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你不是这宫中的宫女吧?噢,对了,管你是谁,太好了太好了,快快快,快救我。”

救?眼前这可爱的男孩还真是燥舌。看在他的一番穿着打扮颇有关外人装扮的份上,顾青麦好心情的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长春宫中?”

“我?你居然不认识我?”

男孩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顾青麦奇怪的是他的语气虽然夸张,可是身上却全然没什么动作。猛然间她明白了,“你被点了穴?”

“咦,神仙妹妹,你居然知道点穴?”

对于自己冲口而出的话,顾青麦有些后悔,不过她很快的解释,“见识过,看着有些像。胡乱猜测而已。”语毕,就见男孩满脸的悲观失望,她又笑道:“怎么了?”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活的,居然不会解穴?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愿闻其详。也许,我可以找个人来帮你解穴。”

“帮?”

顾青麦将桌上的茶拿到手中轻呷一口,“当然,如果你是偷儿,我就帮不了你了。”深夜被人囚禁与宫中,十有八九是屑小之徒。只是这般囚着,又实在是令人费解。

“偷?我卓闻人是身世显赫、身家清白的兵马大元帅。会偷?”

卓闻人?!原来他就是自家相爷的生死之交啊。顾青麦由不得睁大眼睛盯着卓闻人细细打量。继而,她看到卓闻人起先生气的脸孔似泄了气的皮球,只听他说道:“不过,这一次,够丢脸,本元帅确实是偷儿。”

“偷?”这一回,轮到顾青麦傻眼了。来长春宫偷什么?偷人?呃……咳咳……听自家相爷所言,眼前这卓元帅似乎不屑于八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