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究竟什麽时候,你才会再来看我呢?
没关系的。
……我可以等,我可以一直等。
叹了一口气,安晋臣换了方向,向他那重建中的原来的家缓缓走去,走到石头台阶上坐下,台阶已经落上了薄薄的一层雪。
从纸袋里面找出一听啤酒,大冬天的,指尖都快没有知觉了。划了好几次才终於打开。
“砰──”拉开了拉环,指尖一阵发麻。
这种触感,让他骤然响起很多年前的一天晚上,他一遍一遍地反复弹着同一个曲子,突然一声巨响,同时手指一阵发麻,仿佛触电一般。
钢琴的琴弦居然断了。
他怔怔地,早就已经空掉的麻木心,突然像是被那根断掉的弦狠狠打了一下似的,突然恢复了痛觉。
这一首反复着弹了一晚上的曲子,明明是他以前最喜欢的。
算是得意之作了吧。那是在很久之前一个洒满月光的晚上,还籍籍无名的他在公司大厅的钢琴上弹奏的。
也是这一首曲子,在那个夜里,让刑蔚驻足聆听。
是我这麽些年来进步了太多麽?为什麽反复弹了那麽多遍,却丝毫没有感觉?
这一首尘封了那麽久,终於下定决心拿出来用的曲子,旋律似乎还是很美好,只是弹奏出来好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和那一晚弹奏它时那种溢满了胸腔的憧憬与希望的感觉截然不同。
是它丢失了什麽,还是我丢失了什麽?
这只是一首曲子,白纸黑字记载下来的乐谱没有错。这是刑蔚的遗物里注明了还给他的谱子。很久之前的那天晚上,他把它送给了他,现在,这个东西回到了他的手中,却和当初的感觉,再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