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这座两千万人口的城市里,有一个与她有婚约关系的陌生人。
还会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炎夏,两辆豪华黑色小轿车停在快要倒闭的电影制片厂门口,为一潭死水的厂子带来最后的生机。
也是在那天,父亲将清俊的少年带她面前,交代她说:“这是你秦识哥哥,刚从国外回来!你带他在厂子里转转,玩会儿,买两根冰棍吃。”
说完大方的给了她两元钱。
红豆沙冰棍五毛一根,手握巨款的纪宁宁欢天喜地。
在厂内唯一的小卖部里,秦识看着那粗糙得明显加了色素、连包装纸都没有的冰棍,沉默的摇了摇头。
纪宁宁只觉得自己赚到了。
买了冰棍儿,走出来她就看中堆在大院里不知哪家用来补院墙的细沙堆。
她特精神的对秦识说:“我们玩儿沙子吧!”
秦识虽然长的很好看,白白净净的,却异常寡言。
他不说话,她就当他同意了。
于是那天下午,纪宁宁蹲在细沙堆前,兴致勃勃的修堡垒、捏小兵,还指挥秦识去哪儿哪儿给她接自来水和沙子,不然不成形状。
有熟人打他们身旁经过,调侃她道:“行啊你,秦家少爷一来就被你使唤着打下手。”
纪宁宁根本不知道什么少爷不少爷的。
玩得十分尽兴。
几年后,爷爷和父亲相继离世,郭茹也改嫁了,她跟奶奶回到老家镇上,率先领悟了‘相依为命’的意思。
在失去和延续性极强的阵痛里,迅速成长,从懵懂无知的小屁孩升级为懂事乖巧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