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圆撑着眼皮去洗漱完毕,居然不那么困了,有了夜聊的兴致:“还记得那天我说看到舒书了吗,后来忘了跟你说,你猜怎么样?她居然对我特别热情,远远地从保姆车里下来,还拉着我的手,叮嘱我不要晒伤了,好像回到从前我们刚签约的时候了。”

柯望也刚洗漱完,悉悉索索地脱衣服,脱完了自己的,又来帮汤圆圆,边扯她的小裙子边说:“舒书这种人多得是,正常,你不喜欢她骚扰,以后不给她资源就安静了。”

汤圆圆捂住自己最后一件小内裤,笑:“你要为了我雪藏她吗?她也是东风的‘摇钱树’呀,哎呀别扯我内裤!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柯望手上动作没停,连哄带骗地说:“放心,你那么累了,今晚绝对不会,我就想抱抱你,这么防备我,夫妻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汤圆圆听他这样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便放松下来,任由柯望把自己剥光,反而缩啊缩啊主动缩到他怀里。

柯望就摩挲着怀里的嫩豆腐:“有什么不可以,你不喜欢的人,我一句话的事,捧红一个人也不难。”

言外之意,没了舒书,东风想额外再捧一个人也可以。

“再说,我不喜欢艺人经纪,等公司走上正轨了,就往影视制作方向转型,把他们都打包卖掉,免得在我眼前乱晃,所有资源都捧你一个人好不好?”

汤圆圆连忙打住:“别别别!我就是顺口一提,千万别砸了人家饭碗,要是这样,以后我不敢跟你吐槽了。”

“你总是这么心软。”柯望叹息,旋即把脸埋在汤圆圆颈肩,大型犬似的闻她的味道,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上,又酥又痒,汤圆圆缩了缩脖子,“不是心软,是不至于。”

柯望动作一滞,忽然极轻地问:“圆圆,你会不会觉得我有时候很极端?”

他小时候常常听人指责他太极端,太阴暗,后来长大了,各种意义上的“拳头”硬了,渐渐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可他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叫他“大魔头”,说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心理一定有缺陷。

他们说得没错。

柯望却不在乎,反而挺享受大家都怕他,挺享受“孤家寡人”的清净,可现在,和汤圆圆相处久了,不小心露出了内心阴暗的端倪,柯望就有点慌,生怕把唯一一个在意的人给吓跑了,几乎是紧张地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宣判。

汤圆圆却没注意到枕边人这一瞬间内心的风起云涌,打了个呵欠,反而又往后缩了缩,埋进他怀里,肉贴着肉,很亲密的样子,带着软软的困意说:“不极端呀,还有点可爱,嘿嘿嘿,不过心意领了,不要那么任性。”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几乎是一出口就消失在唇齿间,柯望无声地咀嚼:“任性么?”

他小时候就习惯了大人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把他一点点小错放大,连亲生父亲都骂他是“怪胎”,后来亲手把后妈送进精神病院“颐养天年”的时候,那个曾经折磨了他几年的女人,也骂他是“怪物”,扬言“从小就觉得你不正常”,所有人都把他的小情绪放大,再妖魔化,只有怀里的少女,自动过滤他的恶意,解读出“可爱”,把“极端”弱化成“任性”。

还说得理所当然。

柯望把熟睡的女朋友抱得更紧了些,忽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好像无论自己做什么,这个小傻瓜都不会怕他,离开他。

恋爱滤镜两米厚。

柯望无声地勾起唇,摩挲着她滑溜溜的皮肤,也闭上眼睛,想:也好。

小傻瓜心肠太软了,正好配他这个“大魔头”,以后若是还有人欺负她,都交给他去处理好了,都不必叫她知道。

汤圆圆第二天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早操”叫醒。

事后,她支撑着酸软的腰,对柯大汪怒目而视,“说好的夫妻之间的信任呢?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

柯望就涎着脸赔笑:“说好昨晚不碰你,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汤圆圆:“…………”

早上起来“吃饱喝足”的柯总却神采奕奕,“我抱你去洗澡?”

汤圆圆:“……不用!!”

终于出了家门上了车——今天坐的是柯望的迈巴赫,那辆保姆车经过昨晚柯总惨无人道的攻击之后,已经送去全面消毒了,柯望自告奋勇送汤圆圆出门——汤圆圆就歪在座椅上,坐没坐相地靠在柯望身上,好像正儿八经坐着就不舒服似的。

柯总像是精神抖擞的大尾巴狼,有些愧疚地低声问:“还难受呀?下回我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