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绵竹站在底层的楼房里,入眼的是五六张木桌,二十多个青年围着桌子打牌,抽着烟,屋内有一股极大的呛人的烟味。
楼房是合绕式的,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内有一方绿意盎然的地方,还有一块圆形的池塘,几条水泥小路穿插其中。
而那阵骨肉碎裂的声音就是从那个院子里面传来的,还伴随着一阵阵大的声响。
江绵竹凝眸一看,只见那圆形池塘旁的泥石台上有一只鳄鱼,嘴中含着一大块血淋淋的生肉,大排狰狞的牙齿裸露在空气中。
橘黄色的光洒落在它身上,却给它披上恶魔的外衣。它的眼球大而圆,眼睛一旁有一行湿湿的泪迹。
一面残忍地吞噬猎物,一面假惺惺地掉眼泪。
她深吸一口气,移了眼。
领路的男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隔离的房间里,灰白的墙壁,深褐色的木桌,几把红木椅子,一扇小小的窗子,余晖落了进来。
那人什么也没说,将他们送到之后,就出了门,而后她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房间左上角有一个监控,可以照见这个小小房间的全部面貌。
江绵竹和许萧分寻了把椅子坐着,沉默地应对一室的空寂。
小窗旁的墙壁上钉了一只动物标本,是只猫头鹰,尖锐的喙,深褐色的羽毛,瞪得大而圆的眼睛,仍与生前一般模样,瞧着有生气,不过这生气外面又蒙了一层死气。
江绵竹看了它许久,看得心里发毛,手放在头上,埋下头闭上眼。
闭上眼,眼前却只有卓玛,她大大含着水的眼睛,她的微笑,她的天真,她的影子,甚至还有她的头蹭在她肩窝里的触感。
而现在她在哪里,在哪个冰冷的房间里,承受着他们无法想象的痛,又或者往糟糕的方向去想……这群亡命之徒还能做出什么她想象不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