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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裴渡之靠在书架,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出神。

原以为那夜的记忆对他而言并不算特别。

但裴渡之突然发现,他竟记得清清楚楚,每一帧,每一秒,他与阮斐说过的每句话,每一次眼神对视,都历历在目。

那晚站在阁楼门外的她,长发披散,白色睡衣,紫色羽绒服。

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仿佛对人世间有几分不确定。

多少有些不食烟火的气息。

他便以为她倨傲且清冷,就像冬夜雪落满山,悬在半空的那轮皎月,天生便是该让人追逐,而不是化为焰火,去照亮别人。

裴渡之一直都清楚。

她与家封之间并没有可能。

原因不在他。

或许是年纪渐长,他习惯拒绝所有的不确定与危险,习惯权衡利弊,习惯再三考量,习惯忽视自己的心意。

如果不是因为阮斐遭遇危险,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正视他的心?

知道她出事的那刻,他坚硬的心好像被揉碎了,尖锐的刺痛仿佛穿透四肢百骸,他忘记思考,冲动地便闷头从锦市开车赶回岚城。他不好意思满身汗臭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还像个高中生般,紧张地打理起了自己。

直至离开医院。

裴渡之才被自己的幼稚与丧失理智震惊到。

从那刻开始,他渐渐察觉,他脑海纠结的突然不再是家封与她的关系,而是他该如何后悔,如何挽留好像已决心放弃他的阮斐。

可惜他太笨拙,智商情商在面对她时全部沦为负数。

他不知该如何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