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陈晏起的感情里便掺杂了太多的猜忌,她一面竭尽全力地去证明自己对他的爱,可一面又忍不住猜疑他到底爱不爱自己,她享受他对自己拼尽全力的偏爱,心里却又责怪他的不择手段。
时至如今,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还爱不爱他。
还是这份爱早就变了质,她的喜欢,如蒋世蝶所说的变成了攀附,变成了予取予求,变成了现在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惜牺牲任何人,哪怕是她自己。
叶鹭闭上眼,可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她手指重重地掐入手臂,血肉刺痛的痛苦也无法让她有哪怕一分的心安。
她忽然想起从闻家离开时,自己对陈晏起说的那句话。
她亲手推开他,看着他摇摇欲坠地站在乌泱泱的人群背景里,她语气冰冷彻骨,满心恨恨地说:“陈晏起,你现在和段鸣川有什么区别?”
“你拿我和他比?”陈晏起似乎是想笑,可嘴角却怎么都扯不起来。
半晌,他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抚摸着她领口那枚冰河大象的领夹,道:“如果非要说区别。可能就是我身上流的血,比他还更冷些。”
寒冷从脊骨蔓延而上,叶鹭下意识抬手打掉他那只停留在她领口的手。
陈晏起望着僵在半空的手指,目光连同那只大象领夹一起跌落在地,没入纷杂喧闹的人群深处。
叶鹭蓦地收回视线,仿佛丝毫不在意那只被人再次踢开的领夹,她定定地说:“可我,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蒋世蝶。”
席卷而来的痛从骨头里钻出来,叶鹭感觉自己积年攒下的伤痛像是要在这一夜之间全部爆发,她撑住墙壁艰难地直起身,看着眼前108的房门,却再也没有当初鼓起勇气给陈晏起发消息试探的底气。
走出叶柳小区的大门,寒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