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起面不改色地整理好衣服,对蒋世蝶的行为不做任何评价,完全像是负责走流程的机械木偶,漠然道:“两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第一,你和父亲离婚前,是我找人调查的段鸣川。第二,向警方提供证据,说服父亲协助调查的也是我。如果他要报复,我奉陪到底。但如果他再敢动我身边的人,我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让他再无翻身之地。”
“不会的!”蒋世蝶猛地起身,她含着泪上前,打断陈晏起的话,“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伤害你,他——”
“为什么不会?”陈晏起打断道,与其说是愤怒,更像是在逼问,“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替他说话?在你心里原来我们就这么不值一提。”
蒋世蝶语噎,看着陈晏起衣服上渗出来的血,才想起来要去找药箱,她刚转身,却听到陈晏起离开的脚步声。
快到门口的时候,陈晏起收紧握着叶鹭的手指,淡淡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以后,我再也没有母亲。”
蒋世蝶扶住旁边的桌角,惊恐地望着陈晏起的背影。
半晌,她扣紧手指,半寸长的指甲断成两截,指缝里的鲜红渗出到桌面,她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拉开抽屉,看向角落里的一叠文件。
从附近的私立医院出来,叶鹭扶着陈晏起走在杳无人烟的马路。
她静静地听着陈晏起和伯凯通完电话,又看着他一直低头玩手机,眼见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她突然想到叶柳小区的出租屋里,那些很明显就是陈晏起给自己准备的礼物。
叶鹭欲言又止地望了眼陈晏起,见他捏着那块被砸的粉碎的腕表看了好几次,忍不住停下脚步,拽着他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憋了一路,我还以为你不会问。”陈晏起捏着叶鹭的手把玩,他语气悠闲,神情也比来时轻松百倍,“那就给你三次机会,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真的?”叶鹭半信半疑,又不是很满意,“只有三个么。”
陈晏起点头,补了一句:“现在只剩两个。”
“刚刚缝针的时候,医生说你不配合。”叶鹭忙不迭发问,她眨巴着眼睛,凑上前道:“你不是不配合,其实是很因为真的很怕疼,是不是?”
陈晏起意外,“浪费了一次机会,就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