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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逼面,朝夕身形一动,急速后退,对面四人见状心中一喜,当即攻势更为迅猛的朝她扑来,凛冽的剑气卷起朝夕的衣袂,朝夕一退再退,眼看着就退到了院墙之下,就在这时,四柄长剑夹杂着开天裂地之势朝着朝夕当头斩下,四把剑,四道刃风,莫说是血肉之躯,便是铜墙铁壁也难以抵挡,而朝夕怀中只有一把桐木琴,就更是毫无用处……

拿剑的四人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剑锋斩下的同时,他们的唇角已扬了起来,然而,“铮”的一声脆响让他们的笑意凝固在了唇角,没有预想之中的惨叫,没有听见琴断弦飞的声音,只有这铮铮然刺耳的兵戈相击之声,四人惊震一瞬,定睛一看,朝夕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剑挡住了他们四人的剑锋,那是一把苍青黝黑,通体朴拙的重剑。

四人双眸瞪大,而就在这时,轻轻的一声微响,下一刻,这四把被挡住的长剑怆然而断,剑尖齐齐坠落在地,拿剑的四人骇然瞪眸,而其他人则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朝夕在这时却弯了弯唇,她左手抱琴,右手拿剑,红裙如业火中盛放的红莲,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绽出狂放而又嗜血的风姿,趁着四人愣神之时,朝夕手中的古朴重剑,陡然间活了,那看起来貌不惊人的重剑三尺长,一掌宽,在朝夕的手中如同灵蛇一般朝四人面门袭去,惊愣的四人回过神来,当即拿着手中断剑抵挡,又是一道相击之声,朝夕手中的剑斩断那人的断剑,又以不可抵挡的架势朝拿剑那人肩膀竖劈而下……

惨叫,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响彻夜空。

拿剑之人的肩膀整整齐齐被切下,那断手,连着那人的肩膀和半个身子,轰然落地,下一刻,那把剑又以不可置信的角度切向另外一人。

血沫横飞,残肢混杂着人的内脏迅速将整个宅院变作了一处修罗场,一个有一个的黑衣人倒下,杀的人越多,朝夕手中的剑渐渐透出一抹莹润的薄光,而在场的江舟和所有段氏死士,从未见过如此锋利且邪性嗜血的剑。

“咔”的一声,又一个人的脖颈被朝夕手中长剑削断,她杀人杀的狂放而妖异,那些迸溅出的血沫撒了她满脸满身,连天荒上也是一片血迹,可她似乎没有发觉,那双眸子里的血色亦越来越重,一个人倒下,立刻如同鹰隼般的盯向下一个人,而被她盯上的人,几瞬之内就会成为一具死相难看的尸体。

“救……救命……”

二十多个人,转眼之间便只剩下了四五个。

江舟站在最后,手中拿着剑,却没有力气再上前,那个仿佛从血雨之中走出来的女子,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的鬼刹一般,渴血嗜杀到了极致。

江舟终于知道,为何这个人明知道是陷阱还要来……

“救……别杀我……别杀我……”

死士本来是不怕死的,可是看着满地的残肢死尸,这些见惯了生死铁打一般的死士也生出了没顶的恐惧来,朝夕衣袂之上滴滴答答的淌着血滴,那精致绝艳的白皙面孔之上更是被几点血色妆点的更为鬼魅妖异,她血红的眸子落在他们几个的身上,似乎在问,你们怎么不还手了?又仿佛在想,这么多人,她应该先杀哪一个?

“别杀我……求求你……”

离得最近的人跪了下来,他扔了手中剑,开始一下接一下的磕头。

朝夕双眸冷漠的扫过那人磕头时露出来的脖颈,然后,想也没想的举起了剑,手起剑落,“咣当”一声,那人的脑袋如同一个木球儿,咕噜噜的朝不远处滚了过去,脑浆和血沫飙溅而出,喷洒了一路带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求饶是没用的,这个世上的恶人最是可笑,旁人对他们求饶的时候不能唤起他们一丝丝的同情,他们凭什么以为自己的求饶就能管用?

长风平地起,如墨的苍穹之上乌云堆积,似乎随时都能落下一场雨来,夜鸦嗅着血腥味盘旋而来,凄厉的嘶鸣让宅院内剩下的几人几乎要哭出来。

杀气四溢的宅院被浓郁的血腥味笼罩,在这寂静无声的巴陵长夜之中如同地狱一般叫人绝望的恨不得自戕而死,下颌微扬,几缕发丝从朝夕脸侧落了下来,她剑尖微抬,指向最近的那人,那人身颤手抖,剑都要拿不稳,然而对上朝夕冷冰冰的眸子,他却仿佛生出了最后一丝勇气,大叫一声朝着朝夕扑了过来。

然而,都是徒劳的。

长剑还未触到朝夕衣衫便断成了两截,下一瞬,朝夕手中的剑精准的洞穿了她的心房,朝夕缓缓把剑,眼神扫向了下一个人。

生死之际,剩下几人仿佛被激起了最后一点男子尊严,互相对视一眼,都举起剑向朝夕砍杀过来,朝夕唇角弯了弯,眼底厉色一闪,当即剑花狠悍的迎了过来。